第118章_全天下都觉得我忍辱负重【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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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修成正果

  昭德元年,是颇为惨淡凄清的一年。

  就连天下最为繁盛的京都在过年时也冷冷清清,不见当初如梦的繁华。

  诚然,其中有先帝是新丧,须得举国上下守丧三年的祖制缘故。京中百姓们家家挂幡,户户守节,不得饮酒作乐,不得铺张设宴,便衬得这年节下越发清寒凄凉。

  灵武帝的棺椁在宫中停灵九九八十一日之后,终于葬入帝陵,规模宏大的丧葬仪式整整持续了三日。

  而在无人注意的深夜,一口薄棺被人运出京城,直奔南方而去。

  待裴玉寻到了水黎族的族地,说明来意,软硬兼施之下总算是将灵武帝与他母亲合葬一处了。

  那族中之人见裴玉的面容酷似前任圣女雪璃,便对他多有谦让,并未刻意为难,甚至还有几分恭敬。

  当然,这也是缘于灵武帝这二十余年对水黎族不动声色的暗中照顾。

  水黎族虽远离繁华城镇,到底也是天圣朝百姓,须得守着这里的律例和规矩,按时缴纳税收和服徭役。

  灵武帝吩咐之下,水黎族的税收减免得几近于无,且春耕秋种时皆有朝廷的司农令前来指导耕种,让水黎族这些年越发兴旺,族人也较之先前增长数倍。

  虽然水黎族的族长还记着灵武帝拐走圣女的旧事,但俗语说人死账消,而今裴玉扶灵而来,他们也没有将他拒之门外。

  灵武帝和雪璃的陵墓不及京城帝陵一半宏伟宽大,但却机关重重,只能开启一次。等陵墓彻底合拢,里头的断龙石落下,便是震天雷也未必能撼动陵墓分毫。

  裴玉进去看了一眼,陵墓中别无耳室,也无什么陪葬品,只有棺椁一口,里头躺着的是一名穿着雪衣的绝色女子。女子的模样几乎与裴玉一模一样。

  几乎是在见到的第一眼,裴玉心里就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便是他的生身母亲了。只是他们母子缘浅,裴玉生时雪璃逝世,他们是这个世界的血脉亲人,但彼此却又是最陌生的人。

  也不知灵武帝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让雪璃死去二十余载依旧尸身不腐,甚至面色还略显红润,看上去倒像是睡着了。

  她的身边还空出不少位置,那便是灵武帝早就提前为自己预备好了死后安置的地方。

  裴玉吩咐人将灵武帝的遗体安置在棺椁里,阖上棺椁之后,就下令炸毁了出口,彻底封闭了这座隐藏在大山中无人知道的陵墓。

  他离开时,水黎族的族长赠与了他两丸灵药,算是感谢这些年灵武帝对他们的照顾。

  待裴玉离开水黎族返回京城,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后。

  冬日昼长夜短,一行人的马车还未入城,天色便已昏黄。及至入府,穹顶已经是一片黑暗。

  玉亲王府就在皇城附近,规格庞大,相当于一座缩小版的皇宫,里头再不是昔日裴府那般,仆役小厮丫鬟加起来才不过十余人。

  亲王府上,光是每日值守的侍卫便有百余人,这还是裴玉要求撤下一半轮值守卫前提下的规格。

  同时,王府里还有膳房的厨子、单管各处宅院的洒扫嬷嬷、丫鬟,以及王府内花园的工匠、花匠等,零零散散加起来也有七八十人。

  这还是时间短,王府长史、幕僚还未配齐,否则这人数怕是还要往上翻一倍不止。

  还好这些人的月俸皆是国库列支,否则单凭裴玉的年俸,很难养得活这么多人。

  此刻,裴玉并不想兴师动众地惊动王府的人,正好此次随他出京的也都是锦衣卫里他的心腹,便赏赐了些辛苦银子原地解散了众人,而他则慢吞吞地溜达着往萧玄策的将军府去了。

  萧玄策也换了宅邸。

  将军府原主人生性豪奢,不巧之前投靠了云承睿,被云承昭抓住之后砍了脑袋,家产充公,这座宅邸便被赐予了萧玄策。

  裴玉的轻功了得,饶是将军府内外皆有侍卫巡守,却也并未察觉有人已经悄无声息地闯入了将军府邸。

  裴玉估摸着,这个时候萧玄策应该已经用过晚膳,准备休憩了。

  他左右看了看华丽的院子,熟门熟路地往萧玄策住的东院走去。才刚跨过东院的垂花拱门,就看到了里头屋子透出的灯光。

  灯光忠实地将里头人物的举动投射到半透明的窗户上,萧玄策此刻像是在屋子里伏案疾书。

  裴玉心底泛起了几分恶作剧的念头,他悄无声息地往旁边的树上一蹿,正要往那窗框上砸石头呢,耳畔忽然传来了蹑手蹑脚的脚步声,让他本能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同时下意识地借着黑压压的树影遮住了自己的身形。

  须臾,一抹纤瘦灵动的身影从西院走过来,却在即将踏入院门时停下来,踯躅地望向前头。

  裴玉眯着眼睛细细打量了片刻,不觉微微挑眉。

  来的这位不是宣和公主又是谁?

  宣和公主身上裹着一件厚重的狐皮大氅,从脖子到脚踝笼罩得严严实实,姣美的面容在月光下格外楚楚动人,只是眉目间露出犹豫之色,像是在犹豫什么。

  在她身后,还有个清秀的小丫头正在对着她鼓劲道:“殿下,如今成败在此一举,您可千万不能临阵退缩啊!”

  见她裹足不前,她身后的小丫鬟又推了推她,苦口婆心地劝道:“我的好公主诶,如今已经是火烧眉毛了,您还犹豫什么?若不抓住这个机会,日后你再被指去异邦小国和亲可如何是好?”

  宣和公主顿了顿,垂眸看着身边的丫鬟:“侍书,我这可算得是恩将仇报了吧?萧将军救了我,我却要这般算计他。我是知道他已经有心上人的,却还……让人给他送了那碗参汤。”

  参汤?

  参汤怎么了?

  裴玉听得蹙眉,也不知这主仆二人打的什么哑谜,便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提到参汤,那侍书却催得更加着急了:“公主,您细想想,自娘娘殁了后,这阖宫的人谁还把您当回事儿?先帝看重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子也不肯再见您,先头那位更是一言不合便要将您送去和亲。如今上位的这位,不是奴婢说,贵妃娘娘在位时待他可算不得亲和。而今他待您也不知是个什么态度。”

  说到这里,侍书眼底也含着泪:“奴婢不怕说句诛心之言,您同今上并非一母同胞,兄妹之情更是有限。饶是不再将您送去和亲,随随便便为您指一门婚事将您嫁出去,日后您的日子可怎么好过啊?倒不如抓紧眼前的机会搏一搏,奴婢看萧将军人品贵重,如今也很得陛下看重,日后前程远大着呢!您今夜若能成事,未来也就有了着落了。”

  “好了,你别再说了。”宣和公主也被她说得眼圈泛红,不知道是想起了自己去世的母亲还是哀恸于自己孤立无援的处境,“容我再想想,再想想。”

  倒是蹲在树上的裴玉隐约听明白了,他这位妹妹如今处境艰难,生怕自己日后会被草草指婚,干脆先下手为强,选一个自己喜欢的生米煮成熟饭,届时无论是为了皇家颜面还是其他,想来这门婚事萧玄策都推拖不得了。

  裴玉倒也不恼,只是摩挲着下颌想,他看男人的眼光倒是一绝,如果没记错的话,萧玄策身边的女子似乎是从小就没有断绝过。

  他还记得以前在山上时,附近的村姑都爱借着上山捡柴火或者挖野菜的理由转悠到他们屋子附近,然后以手帕被风吹到了池塘里或者上山崴了脚的借口找师兄搭讪。

  萧玄策从小就是个老实孩子,别人一软话求他他就热情地去帮那些姑娘们解决困难了,直到裴玉找人散布消息说萧玄策已经同别人订婚,那些姑娘们才渐渐来得少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家伙对女性的吸引力倒是一直不曾减少。

  侍书见宣和公主始终举棋不定,又道:“殿下,想必萧将军已经将那参汤用过了,那汤中药性极烈,您若此刻不去,耽误了时辰,怕是于将军身体也无益啊!”

  听到这话,宣和公主像是下定了决心,她咬紧下唇将肩头的大氅退下递给身侧的侍女,只穿着件单薄纱裙便抱着手臂往院子里去了。

  倒是裴玉听得秀眉紧蹙,方才听着只觉得有趣,怎么这宣和公主还敢在萧玄策的汤饭里下药?听上去,还是药性激烈的合欢药?

  也不知这主仆二人是从哪里搞到这东西的。

  见宣和公主轻轻扣响了萧玄策房门,裴玉哪里还忍得住,他面无表情地跳下树,一掌拍晕了院门口的侍书,正要走进去,就听到前头传来了开门声。

  他来不及多加考虑,加快步子就往前走去。

  萧玄策才一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后衣衫轻薄的美貌少女,以及一脸不高兴从后头走过来的裴玉。

  电光火石之间,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但却定定地站在门口,露出一副疑惑的神色来:“公主,师弟,你们这是?”

  宣和公主的心脏怦怦跳个不停,像是马上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哪里还注意得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直到萧玄策开口询问,她才下意识地回头,就看到身后俊美无俦的青年正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她忍不住惊呼一声,本能地双手抱胸,试图遮掩住白皙丰腴的胸前,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皇、皇兄,你、你怎会在此处?”

  裴玉微笑着上前,将手里厚重的大氅顺手披在她的肩头:“方才在门口见你衣服掉了也没察觉,顺手便给你捡回来了。夜里天凉风大,你穿的这样少,若是伤寒了倒是不好,皇妹你说呢?”

  宣和公主的俏脸此刻已经红成一团,难堪得几乎就要哭出来了:“抱歉,我……”

  裴玉回头扫了萧玄策一眼,抬手将他微微敞开的衣襟拢了拢,顺手扯着他的衣襟拉低青年上半身,当着宣和公主的面直接吻了上去。

  萧玄策倒是没想到今夜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也不顾及旁边还有个小姑娘,反客为主地压着裴玉的脖颈加深这个吻。

  裴玉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站在旁边衣襟呆若木鸡的宣和公主,被他这清冷的目光一看,怔楞在原地的宣和公主忽然回过神来,浑身颤抖了一瞬,捂着脸跑出了院门。

  见小姑娘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裴玉掐着萧玄策棱角分明的下颌将人推开,率先走进了房间里。

  萧玄策顺手掩上房门,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追问:“师弟你何时回来的?这一路可劳累?你晚膳用过了吗?呃,师弟你在找什么?”

  裴玉一进房间就四处转悠,终于在寝屋的案头看到已经空无一物的瓷碗。

  他端起空碗嗅了嗅,回头有些严肃地看向萧玄策:“你把这碗里的参汤喝完了?”

  “呃……嗯,这参汤有什么问题吗?”萧玄策茫然地看着自家师弟。

  “你喝完了,就没有感觉身体有哪里不适吗?”裴玉的眼底溢出些许遮掩不住的忧色。

  他只听那侍书说这汤里的东西药性猛烈,若不能及时纾解怕是要出大问题。看此刻萧玄策的面色并无异常,他有些担心是不是那药性发作得缓慢。

  然而就在他问完之后,萧玄策的脸色就开始泛红,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倒是觉得喝完了参汤浑身都有些燥热,这熬汤的人参想是老参,劲头真足。”

  裴玉见状,无语道:“我那好妹妹在汤里给你加了些料呢,你也是心大,竟直接喝了。快传府医来瞧瞧,这药究竟要如何解,不要耽误了身体。”

  他话音未落,便被萧玄策扑上来压倒:“传府医做什么?你不是师兄的解药吗?”

  裴玉托着他的下颌避开,蹙眉道:“小丫头家家的没个轻重,不知道给你下的什么药,这不是玩笑的……”

  还没等他说完,萧玄策便不客气地封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带着薄茧的大手也毫不客气地解开青年的腰带,解开层层衣衫贴近青年劲瘦的细腰。

  裴玉浑身一僵,虽然他与萧玄策的关系亲密,但到底还没有做到最后一步,而且平日间两人相互纾解时萧玄策都极尽温柔,哪里像眼下这般极具侵略性,让他心底涌出一股不安的情绪来。

  “师兄…..”他的声音无端变得柔软委屈,试图用惯用撒娇的方式告饶。

  然而眼下这招却对萧玄策失效了。

  俊朗挺拔的青年对他的哀告充耳不闻,径直抱着怀里浑身僵硬的青年挪到了床上,顺手解下他头上的白玉发冠。

  摇曳的烛光下,裴玉鸦色如瀑的长发倾泻在青色的软枕上,浓丽姣美的眉目间流淌着摄魂夺魄而不自知的媚色,凌乱的衣襟松散,露出大片白皙如玉的肌肤。

  萧玄策眸色暗沉,昔日所有的耐心都在这一瞬间告罄,雄性生物掠夺的本能在这一刻占据上风。

  他抬手扯下床帘,一件又一件衣衫沿着床边滑落地面,须臾,芙蓉帐里传来男子低沉而隐忍的闷哼,轻薄的纱帐也越发猛烈地摇晃起来。

  不知多久,一只白皙纤细的赤.裸手臂无助地从床帏间探出,用力地抓住床边的罗帐。

  紧接着,略微黝黑的大手探出,纠缠着抓住那只白皙的手,强行压着与那手十指相扣。

  “师兄……”裴玉眼尾泛红,泪水顺着眼角渗入枕头。

  实在耐不住时青年只能哀戚告饶,向正在欺负自己的人求救,然而换来的却是更加猛烈的索取和侵略。

  一室春色无边,窗外,北风吹了一夜。

  直至天色将晓,屋子里的动静才消停下来。

  而裴玉已经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几次。

  在昏迷前他唯一的念头便是,不知侍书那丫头究竟是从何处寻来的这药,药性竟然这般凶猛……

  等他再度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难得是个大晴天,只是屋子里的帘子挂了一层又一层,布置屋子的人像是生怕窗外的阳光惊扰了床上睡着的人。

  裴玉低头看着自己浑身上下的青紫瘀痕,又恼又羞,然而此刻他只觉得浑身疲乏无力,就连抬动一根小指头都费劲,身下隐秘处更是难受。

  虽然已经被清洗上药,但依旧让他难堪又难受。

  只是屋子里眼下却没人,裴玉便只得忍着不适扶着床沿缓缓挪动身子坐起,只是双腿的酸涩程度还是超过了他的预料,这种感觉简直比当初师父惩罚他在梅花桩上站桩一天都难受。

  裴玉只觉得双腿一软就要摔倒,便下意识抬手去抓身边能够得到的东西,试图稳住身子。

  他的手在空中划拉一圈,好容易扶住了旁边的柜子,却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官窑瓷瓶。

  只听一声清脆的破碎声,那支美人瓶应声而碎,在地上裂成几片。然而同时,瓶子里褐黄色的汤水也溅了一地。

  裴玉狐疑地打量着地上的瓷片和那黄色的汤水,片刻后捡起一片瓷瓶,嗅了嗅那上头残留的汤液,一股浓郁的人参味道迎面扑来。

  此时,房间门被推开,闻声赶来的萧玄策一踏进房间,就看到满地的花瓶残片和汤水,还有斜倚在床头,似笑非笑望着他的宝贝师弟。

  片刻后,萧玄策镇定地开口:“那个,师弟你听我解释。”

  裴玉丢开手里的碎片,微笑:“这个,我听着呢!”

  “昨夜那个小丫头给我送参汤来,我寻思她们从不踏足东院,突然送来参汤有些可疑,闻着这汤味道也不对,就顺手倒进了花瓶里,想将计就计看看她们打算做什么,结果……”

  结果裴玉居然出现,还误会他已经喝了参汤中了合欢药。

  萧玄策哪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干脆将计就计假装自己已经喝过参汤,抓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把觊觎已久的小师弟连皮带骨地吞吃个干净。

  “我错了。”萧玄策从善如流地认错。

  裴玉捂着腰,冷笑着打量眼前这张貌似忠厚的俊脸,轻轻地磨着后槽牙。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瞎了眼睛才会觉得眼前这个人老实?

  这分明是头伪装成忠犬的狼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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