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_我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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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了解我的芫荽料到我的倔强,早早的叫秦楚去准备我们赶路的马匹。

  而再等着被官尚烈叫出去办事的纪小安回来,我们浩浩荡荡的六人团又开始赶路了。

  这次目标明确,而且相距不远,我抱着乐观的心态,相信很快就可追上他们的。

  “累的话,你要出声,不要强撑。”芫荽一路以来都不停的叮嘱着同一句话,像极了个啰嗦的老妈子,我听着耳朵都快起茧了。

  我承认,也许是因为喝了药的关系,一路上我都有犯困的情况,可我都偷偷忍着,不为什么,只为赶路、赶路、再赶路。

  可惜策马狂奔了一天,我们还是追不上靖轩的车队,便又只能在野外露宿了。

  当然,队伍里有擅厨的男人的结果——就是我们不愁吃。

  况且还有我这么一个病号存在,就算野外露宿,吃得还是挺讲究和丰富的。

  四人合作无间的分工,秦楚下厨,卓伶猎鸡捕鱼,芫荽劈材生火,纪小安刮鳞拔毛,看得我直瞪眼。这些男人啊,实在厉害!尤其是纪小安,那手脚利落得令人叹为观止,平时看他做任何事都笨手笨脚,总让卓伶帮他收拾残局,但是这厨房的活儿,他干得倒是完美得让人无话可说,我觉得今晚我对他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看什么看得这么瞪大了眼睛?”还有一个人和我一起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那便是官尚烈。说起来他也是大病初癒的伤患,他那拖拖拉拉的伤口终于是愈合了。而他不加入开火四人团的理由这是之一,还有另一则是他本来就是个被人供奉的主儿,哪有可能下厨生火刮鱼鳞啊?

  托着粉腮,我懒得转头,“看你家纪小安。”哟嗬,那手起刀落的刀法真是一绝了,我差点想为他鼓掌了。

  “你该不会迷上我家小安了吧?”说着,那声音从有点远的方向猛的窜到了我的耳边。“那是绝对不可以的哦。”几乎贴着我耳廓说话,喷出的热气直往我耳里钻。

  我耳朵一热,全身疙瘩争相蹦出,转身,推开这不知何时挨着我的背后,极有登徒嫌疑的家伙,“走开。”拼命的搓着耳朵,直至发红发热也没有停下的意愿,“说话就说话,两个大男人挨这么近,像样吗?”

  “谁叫你都不看我。”他说得倒是有点像小媳妇般委屈。“只看我家小安。”

  嘿,这口气,他倒是跟自家下属吃醋了?

  我好笑的抬眼看着他,却出乎意料的看见一个湿淋淋的官尚烈。他上身赤裸,只披了一件披风,乌黑的长发及腰,几缕紧贴在他面庞上的发丝,沿着他完美的面部线条滑下一道道水痕,为他的俊美无铸增添了几分性感。

  红着脸,我别过头转过身背对着他,粉颊热无灼人,火辣辣的烧着,“你……你怎么湿淋林的?”宛如被倾盆大雨蹂躏过的模样。“该不会是掉下河了吧?”可他不是纪小安那种迷糊蛋,我半信半疑的排除了这种可能。

  “哈哈,说到这个,你可不知道啦,”不知为何说到这个,他一脸兴奋,一扫先前阴霾,噔的一下又蹦坐到了我的身边,屁股像是粘到什么,就是推不开,“卓伶去捕鱼的那条河,可清了,水凉凉的,泡着可舒服。”

  推不开,我只有悄悄的和他保持着距离,竖起了耳朵也不忘听他说的话,“你去泅水了?”望了望黑压压得不见月亮的夜空,滑过皮肤的夜风带着这个季节该有的冷意,“在这种天气?”

  “对啊!”他跟着我抬起看了看天,疑惑的眨了眨眼,“这种天气不可以吗?”

  “会冷啊!”他是傻子吗?现在都十一月的天了,别的地方都结冰了,只是这边近海,比较偏南方,天气才没冷得这么快。

  “可我很热。”他扁着嘴,似是被我责备得不大高兴。

  “你又发烧了吗?”我没有忘记他之前可都有着高烧不退的状况,边说,无骨的小手压着他的额头,也压着我的额头以作比较。

  他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眼儿弯弯,连眼角下的泪痣也好像被带动,也笑成弯弯的,“没有,只是想便这样去做了。”

  害我白担心了,遂尔收回了手,“你这人还是蛮随意的。”想做就做,不顾他人眼光。一路上,他的确就是这样对待‘同性’的我。

  “也没随意得几回了。”他喃喃了几句。

  “什么?”他说得太小声,我没听到。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附在头发上的水珠却因此而甩到了我的身上,溅了我一身。

  我对这只如落水狗的半裸男子实在看不过眼,斜眼瞥了瞥这个没脑筋的家伙,“官尚烈,就算你没常识不知道这种天不该下水,但不能没常识到上了岸还不把头发,身子擦一擦吧?”到时候又冷到病了,千万千万不要像个牛皮膏那样粘着我不放啊!我心想。

  他听了,想了想,俊脸一转,桃花眼正对着我猛的眨啊眨。

  这是什么意思?我皱眉。

  “帮我擦。”他说得倒是很理所当然。

  我无语!他又将我列入他贴身小厮的名列中去了。

  才想拒绝,他就哈嗤了一声,然后拢了拢了身上的披风。“杜然,快,不然我又要病了。”

  呵呵,你也知道!当初就不要像个傻子一样冬天去泅水。

  抬眼看了看他的专属贴身,还在秦楚那边忙得不亦乐乎,应该是无暇分身了吧?而且为了我的肚子着想,我也不想打扰他们。唉,吃亏就吃亏一回,我认了!

  “是,是,是。”

  从他的指示我找到了能用来擦拭头发的布巾,那布巾颜色单一素白,样式简单,却质量上乘,轻若鸿羽,必出名门!让我不得不咋舌,就连富可敌国的陆家也不会如此奢侈,这官尚烈到底是打哪里冒出来的纨绔子弟?

  不过也罢,我本来就不想深究这家伙的来历,现在还是省省力气吧!

  细心的替他擦拭着长发,却发觉他的发丝柔软细致,犹如烟雾缭绕,在指间缠绕。让我想起了在陆府,靖轩总喜欢替我拭发的事,那时只要我洗了发,靖轩总争着要替我擦拭,不假手于他人,而我则像只乖猫,乖乖任由他摆布。

  “永远都这样该有多好啊。”官尚烈长吁短叹,似是有感而发。

  怎样?“你想我做你的贴身?做梦!”

  “当然不是。谁跟你说这个了?”他瞪了我一眼,指责我的善不解人不意。“我是说,你每一次都像这次这样乖乖顺从我,多好啊!”

  我想了想,道,“那你是不是就不会再缠着我了呢?”如果答案是是,那我也愿意。咦咦咦,我以前怎么就蠢钝如猪呢?明知这种人喜新厌旧,早点让他喜欢早点让他厌倦,我不就早点解脱了么?哎呀,真是笨笨笨啊!哎哎哎,那我现在算不算是在给他做个提醒呢?

  官尚烈也不笨,一听,就听出了我话中的用义,朝我咧嘴一笑,“那还是当我没说过吧!你就继续的反抗我吧,记得千万千万不要轻易的顺从我哦!”

  我双肩耷拉,非常失望。喔,结果还是我又笨了一回!我干嘛提醒他啊?

  “然儿,可以吃饭了。”还在失落的我发觉手上一空,那本该在我手中的布巾已是不见了踪影,我一惊,抬头,望见了芫荽似乎在生气的俊颜。扶我站起来,同时,他还替我将滑落的披风再往细肩上重新系好,很满意之后,那微皱的眉才得以舒缓了些。

  “纪小安,帮你家公子把头发擦干啊,别又病了。”我这才看见那从我手中不翼而飞的布巾原来是已落在了另外一人的手中。“拖累我们,这回你们就自己去蒙城。”

  不客气的说完,拉着我,从两主仆的眼皮底下大摇大摆的走了。

  “不是叫你不要太靠近那家伙,怎么又让他有机可趁了?”

  “我……”我话还没解释得上半句,芫荽不断的絮絮叨叨接踵而来。

  “你啊,就是太心软了,总是这样,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自己不也是说觉得他很危险吗?那为什么还让他留在身边?这不是自找死路吗?好吧,就算现在我不反对你当初还是要带着上路的决定,可是为了你自己,你得和他保持距离啊,万一哪天他狼心大发,吃了你……呸呸呸,坏的不灵,坏的不灵,什么吃不吃……呸呸呸……总而言之,你不要和他靠得太近,知道了吗?”

  “说完了?”我歪着头询问他,水眸凛凛。

  他不悦的瞪了我一眼,然后叹气,“然儿!”这是他对我没辙的表现。“我的好说歹说,你好歹也听进一丁儿点嘛。”

  “有,有,有,有听进,不过都从右耳出来了。”我笑得灿灿烂烂道。

  “唉,你又在想什么?明明脑袋瓜子不大,总是想东想西的,小心早生华发。”

  这回到我瞪了他一眼,诅咒我变老?这可是女子的大忌!

  “好,好,好,我道歉得了吧?”

  “哼!”算他识相。过了半晌,我想着刚刚芫荽无意之中的话,缓缓问道,“芫荽,我到底……是怎么出来的?”是的,这个问题我总是找不到对的时机提出。刚醒来的时候,脑袋昏沉沉的,什么也想不到。然后赶马上路了,就没有机会了。好不容易大家都坐下来了,却又在忙着做晚饭,现在,可让我逮到机会一吐心中疑虑了。

  “嘿嘿。”芫荽不答反笑,笑声还是是阴阴险险的,一听就知道准没有好事。看着那快咧到耳后的嘴角,我的脑里闪过一个想法,拍了拍额头,我心里大叫救命,带着疑惑,我问得很小心。“你该不会又去找杨大人的千金了吧?”

  心里千万不愿意他给我的是肯定的答案,可事与愿违,“是找了啊。”还回答得理直气壮。“你真聪明。”

  我一点也不想在这点聪明。斜眼冷睇他,“你根本就是借救我之名,行作奸犯科之实。”

  “作奸犯科?然儿,你想哪里去了?我跟她……根本就不是你所想!”他对我的言论表示不赞同,拼了命的摇头作解释,“我除了用刀子抵着她脖子,恐吓她,说‘如若不从我的要求,便刮花她如花似玉的小脸’……真的,我除了这样便没有再做别的事了。”

  我继续默默的瞪着他。

  “嘿,你这眼神不是明摆着不相信我吗?我们做多久朋友了?我的人格还这么不被信任吗?就算我的人格不被信任,那我也有我的准则啊!我不会和一个女子玩两次的。”他说得无比认真。

  我嗤笑,“就是你有你的准则我才更不相信,如果能抛弃掉,我会代替天下的女子谢谢你!「花盗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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