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帮你啊_嫁给暴君后躺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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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帮你啊

  三人并着后面跟着的顺公公,离开地牢前,经过谢承运的牢房时,他又吵叫了起来。

  静姝眉头一皱,刚想叫夜寒川带着父皇先走,她来收拾这人,就感觉到父皇按住了她的手。

  “朕就是身体不好,也不用你顶在前边。”皇上松开两人的手,挺直了脊背。

  两步之间从一个慈祥的大家长变成了一个威严的帝王。

  满目锐气,生杀予夺。

  泾渭分明的态度,让谢承运住了口,颓然的跪在地上。

  “大周有祖训,选太子以贤能为先,并要尽早立储,以防兄弟阋墙,朕早早立了承宣做太子,就是为了绝你们的心思,只是没想到,你还是藏了这样的祸心。”

  “朕给了你机会,还赐你封号为‘安’,你为什么就不肯珍惜呢”

  谢承运惨笑一声,眉眼间的温雅残破不堪。

  “父皇,你说选太子以贤能为先,可你事事偏袒皇兄,可有考虑过我可有看到我的努力他比我强在哪不就是他身后站着皇后,站着靳家吗”

  “你只比承宣小了几岁,朕定储君时,你也只候选之一。”

  谢承运闻言捏紧了拳头,他倒要听听,他为什么输给谢承宣!

  明明,他们一样的努力,甚至他还更努力!

  “诚然如你所言,家世是一方面。”皇上并未否认,跟着又道:“但从你模仿承宣开始,你就不再可能是储君了。”

  “大周的皇帝,不能是一个没有自我,容易动摇的人。一个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人,如何驯服百官,统御万民”

  皇上说的话并不重,其中威压却让谢承运冷汗直流。

  “我…我学他…是因为你喜欢他,我想讨你欢心……”

  “可是老二,做皇帝,最不需要的就是讨谁欢心。所以,你做臣子也好,做王爷也好,唯独,不适合做皇帝。”

  皇上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这个孩子,他出生时他也曾紧张也曾喜悦也曾抱着他久久不肯松手,走到今天这一步,皇上心里不是不难受的。

  犯了错他可以原谅,可以给他机会。

  可通敌叛国,罪无可赦。

  谢承运瘫坐在地上,久久失神。

  他暗里明里折腾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证明给父皇看他可以,结果就得了这么句……

  不适合

  “大周还没有过造反的皇子,朕会赐你一杯毒酒,称你病逝。”

  留下这一句话,皇上负着手,缓步离开。

  静姝、夜寒川和顺公公紧随其后。

  出了天牢,皇上撑着那口气卸掉,三人赶紧扶住了他,一路将他送回了寝殿。

  谢承宣听闻皇上病情反复,也赶了过来。

  皇上靠在床边,缓了一口气,把他叫到跟前拟了几道圣旨。

  一是罗列翟世成通敌叛国、假传圣旨、残害忠良之罪,判了一个车裂之刑。

  二是将二十年前寒鸦谷一战公之于众,洗清叶镇的冤屈,追封大将军叶镇为镇国大元帅,一等忠勇侯,夫人赵岚心为一品诰命夫人,赐号睿贤。

  当初跟着叶镇的一应将领,全有追封,并建祠安置寒鸦谷英烈牌位,永享供奉。

  至于当年寒鸦谷的幸存者,由夜寒川报上名单,再由国库统一发放银两土地安置,具体细节交由太子办理。

  三是皇上退位,由太子登基为新皇。

  第三才说了一个开头,所有人都是一惊,谢承宣撂下笔。

  “父皇,为什么”

  父皇身体眼见着好转,怎么还会拟这种圣旨

  皇上抬了抬手,顺公公扶着他坐直。

  “朕的身体大不如前,已经不能像从前一样每日批好几个时辰的奏折了,心力不足,处事难免会出错,朕不想日后做一个昏君。”他说这话时很平静,威严肃穆,又带了知天命的豁然。

  “退居太上皇,可以安心养病,而且,朕的太子已经具备了可以治理好天下的能力。只是退位这道圣旨,等为叶镇恢复荣誉之后再发,朕希望这件事是朕在位期间完成的。”

  谢承宣沉默良久,起身,跪地,连着三拜。

  “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皇上点了点头,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静姝和夜寒川。

  赐婚圣旨早下了,俩人孩子也有了,现在的头等大事就是选个黄道吉日成亲。

  皇上的身份规矩太多,不好去坐高堂喝喜酒。

  太上皇的身份,要方便许多。

  寻思了一回,皇上将人都打发走,留下顺公公打算挑个好日子。

  京中刚经历过战乱,百姓民生都需要恢复,被炸毁的宣政殿前广场也要重建,谢承宣很忙。

  静姝则和夜寒川双双把家还,什么都没管。

  长公主府,熟悉的后门。

  “还回去呀”静姝拽着夜寒川的袖子不撒手。

  夜色渐晚,按照夜寒川的性子,必然要回她句“回去”。

  只是今次他站在那看着她,一双黑眸在昏沉的天色中熠熠生光,低沉清冷的声音自薄唇中缓缓吐出。

  “听你的。”

  静姝觉得他在暗示自己什么。

  然后她欣然接受了这种暗示,微微一用力,把他拽进长公主府的门槛之内。

  后门一关。

  此时天光暗暗,一切都显得十分朦胧,高高的花楼依旧矗立在后院当中,枝影斜横,窈窕曳动之间,两道相依偎的身影从中而过。

  床笫之间,夜寒川一条腿曲起,一条腿伸直了,静姝曲腿坐在他身侧,手肘半撑在他曲起的膝盖上,由着他微微探下头来,在他已经结痂的伤口上细细涂了一层药。

  看着正经无比,但静姝樱粉色的唇微肿,夜寒川冷白的脸上也残留着可疑的薄红。

  “已经快好了,不用的。”擦完了脸上,夜寒川握住她的手。

  静姝反手把他的手按在膝盖上,一边弄手上的小口子,一边道:“是祛疤药膏,看如今的情形,我往后不知道要和你一起生活多少年,得盯着你不能变丑了。”

  一起生活多少年……

  夜寒川默默把这几个字咀嚼了一遍,刚刚有些消减的热度再次涌上来。

  静姝忙活完,把药膏往旁边一放,抬眸就见夜寒川一直在看她。

  他情动时眼尾微红,平素极冷的眸子像是化开了,又像是一笔浓墨滴入清水,缱绻的晕染开来。

  这等美色当前,又是在自己的床上,静姝实在忍不住想动动手脚。

  没等得逞,上下就都被夜寒川拦了下来。

  “别乱动。”他嗓音中含了低哑。

  静姝后知后觉的目光下移,微惊道:“你,还肿着”

  她于这方面见识也不算短浅,刚刚上药故意磨蹭了很久就是想让他消消肿,按理说,怎么也该好点了啊……

  思绪拐了一个弯,她立即得出了答案。

  夜寒川太想她,情难自禁。

  “我帮你啊……”她压低了声音,娇娇软软的,被他钳制住的手不老实的去挠他的手心。

  手心像是攥了一把柔软的火,一下子点燃了身体里细碎的火星。

  夜寒川低低的喘息着,耳垂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你…别闹…”

  静姝的手去到哪,他就死死地在哪拦住。

  如是几次,静姝的手被他握住,动弹不得。

  “不碰就不碰,反正屹立不倒难受的也不是我。”静姝哼了一声,手被他抓着,只能扭过头去。

  但凡是个脑子清醒点的人都能听出来她是故意撒娇,可惜夜寒川现在脑子极度不清醒。

  他凑上去抱她哄她。

  “你现在身体不行,我怕…我会伤到你。”

  静姝后脑勺对着他,嘴角翘起来老高,转过头来时强行压住,严肃道:“谁说我帮你就那一种办法了”

  床帏微微震动,静姝低低的声音传出来。

  “你就不想我吗”

  静谧的月色将窗户上的雕花映照在地上,床前夜寒川的黑靴靴筒折下去,搭在静姝的绣鞋上。

  叽叽咕咕、窸窸窣窣、酱酱酿酿……

  事后,夜寒川将静姝搂在怀中,轻轻地擦去她鼻尖的细汗。

  静姝在他臂弯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静姝。”

  “嗯”

  一声轻轻的鼻音,软软糯糯,慵懒餍足。

  “你今天发的誓……”

  夜寒川从没信过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是那人是她,他很怕她真因为那一句话再受什么伤害。

  “是,是什么……”静姝再次拱了拱,一个愰神后才想起是那个“誓”。

  “唔,随口胡诌而已,他当真你也当真了”

  夜寒川抿紧了唇,眸中忧色未退。

  静姝探出脑袋,“我只说用声誉发誓,又没说我不遵守誓言会怎么样”

  夜寒川失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就算有天我名声真不好了,我就关起门来过日子,你,还有府中上下的人,哪个能跟我说三道四”静姝一笑,露出一点雪白的牙尖,“要真有不长眼的跑到我跟前,那也别怪我教他做人。”

  明明生了一张乖巧和顺的脸,非要凶巴巴的。

  夜寒川碰了碰她的脸颊,把她按回去重新躺好,“嗯,有不长眼的说你不好,我们教他做人。”

  静姝笑起来,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他的衣领,“我今天怼翟世成,你高兴吗”

  “高兴。”夜寒川看着她亮亮的眼睛,毫不吝惜夸奖,“我夫人最厉害。”

  他那时已无计可施,多亏了她,才从翟世成嘴里撬出了真相。

  可她现在双颊绯红,哪还有白日里威势逼人的样子

  “没有没有,也就是一般厉害啦。”

  静姝嘴上谦虚,眼睛却笑成了两轮弯月。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夜寒川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还要”

  静姝眨了眨眼睛,手往下探去。

  “想什么呢”

  夜寒川抓住她的手放回去。

  “那你亲我”

  静姝指着额头上的罪证。

  “我只是想,我这样的人,何其有幸,能遇见你。”

  幼时拉他出泥沼,现今帮他查明真相,给他出头。

  他这二十余个年头大多空寂孤冷,唯有她毫不吝啬的把光和温暖大把大把的塞给了他。

  “什么你这样的人你是顶好顶好的人。”静姝纠正道。

  她一本正经,夜寒川跟着附和道:“嗯,你也是顶好顶好的。”

  “那是自然。”

  小话说到后半夜,夜寒川有一搭没一搭轻轻地拍着她,哄她入眠。

  第二日一早。

  很久不上朝的皇上重新出现在朝堂,而且一出现,就连着说了几件大事。

  谢承运昨夜在牢中暴毙,直接在皇族中除名。

  而翟世成,数罪并罚,三日后游街示众,处以车裂。

  然后就是为了叶家平反一事,皇上表示要亲自督办,也就用了一天时间,第二天礼部已经拟好了各种章程,其中细节需要与户部工部交涉的也已交涉完。

  皇上的案头放了一份,宫中又抄录了一份送到了威远侯府。

  夜寒川刚接到章程不久,侯府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卫遥他不是跑了吗”静姝听着姚五的禀报,很是震惊。

  谢承运一党谋逆均已落网,就剩个卫遥,他是来自投罗网

  夜寒川将手中的章程按在了黄梨木桌上。

  “抓起来送进天牢按律处置,不必再来通报我了。”他皱眉道。

  他不会再放纵他,这一次,就让大周律法来审判吧。

  姚五听了这话,面色有些为难,犹豫道:“卫遥神色着急,说是有重要事情要与侯爷您讲来着,不然还是见见他”

  夜寒川面上神情微顿,继而冷道:“不见。”

  姚五见他态度决绝,也知是卫遥咎由自取,默默地就要退出去。

  一旁的静姝将这事听了个大概,突然道:“等等。”

  她眸光滑到夜寒川的脸上,温声道:“他上次从你手中逃走,这几日也没被人搜捕出来,如今冒死也要回来见你一面,不妨听听他想说什么。”

  反正寒鸦谷一事已经解决利索,卫遥在挑拨也掀不起什么浪花。

  “好,带他过来吧。”夜寒川从善如流道。

  卫遥被姚五带了上来,一瘸一拐的很是狼狈。

  “你的腿是怎么回事”夜寒川问。

  “谢承运用黑火药炸的。”

  卫遥苦涩地笑了笑,像极了在自我嘲弄。

  他被他自己亲手制的黑火药炸断了小腿,因果报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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