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天堑
“.....真是想不到啊...”
浮在半空中的莫甘娜，眼瞳中闪过一丝震惊的光芒。
原本的她，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看陈锋战斗宛如在看一出好戏，时不时还在评头论足。
但自从那巨型怪物与光之巨人出现后，莫甘娜就一改之前的作壁上观，兴趣被充分调动了起来。
原因嘛，自然是眼馋那巨人的亚空间技术。
说起来这亚空间技术，与暗位面搬运技术听起来还有些相似，但实际原理却天差地别。
暗位面搬运，依靠的是宿主对物质的解析、重组。要想成功地搬运，即使是搬一块砖，也要对砖进行解算，完全了解其结构才可进行。如果是搬运原子结构更为复杂的物质，比如人，那么需要的算力和知识量更是海量的。
现如今，莫甘娜虽可以对自己的恶魔属下进行搬运，但是依靠的却是恶魔一号超级计算机冠绝宇宙的计算力。光靠她一人，可远远无法支撑一支军队的空间搬运。
而亚空间却截然不同，它的核心不是运算，而是创造。
如果说暗位面搬运是在现有空间中打开一道门，让这个空间中的物质能够跨过这道门，以达到“瞬移”效果。那么亚空间就是在现有的空间中，又硬撑起了一片新的空间，并无门槛地将现有空间中的物质带入其中，同时物质的绝对位置还没有发生改变。
举个例子，就是在一个大泡泡内部，又吹出一个小泡泡，原本大泡泡中的物质被小泡泡覆盖后，位置没有移动，却已经换了一个泡泡。
自从三百年前，莫甘娜偶然从一处古遗迹中发现这种技术的存在，这上百年来，她便始终没有放弃对这种技术的研究。
但研究的难度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这近乎蛮干一般以能量的方式在现有宇宙撕出一片天地的做法，即便她是已知宇宙最为出众的空间技术天才，仍然是一筹莫展，完全无法理解其产生原理，研究百年以来只能了解一些皮毛，却无半点实质进展。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就在莫甘娜几乎有些心灰意冷，打算放弃这个技术时，她却看见了巨人在成玉市的出手，那金色的光罩，其能量波形与她在遗迹中所见的记录如出一辙。
顿时，宛如柳暗花明又一村，莫甘娜研究的热情又熊熊燃烧了起来，此刻的她好像不再是恶魔女王，只是一个单纯的求知若渴的科学家。
于是，当她终于亲眼看见巨人的出现时，心中的激动无以复加，相比起来，陈锋的存在就宛如一个玩腻的旧玩具一般，被她遗忘到了九霄云外。
可是近距离观察许久，甚至有几次差点被几个庞然大物的攻击所波及，那巨人始终没有释放那金色的光罩，甚至直到战斗结束，莫甘娜都无法一睹真容。
正当她感觉有些郁闷时，那巨人竟在她眼皮子底下化为了一道令她无比熟悉的人影，顿时大跌眼镜。
“我去！这.....这巨人的真身竟然只是这么个小小的人类？这不科学呀！.....”
莫甘娜的内心受到了极大冲击，万年以来所学的所有守恒定律都好似成了一张废纸，被一万头草泥马践踏而过，
可纵使她如何不信，事实就是如此，那瘫坐在地上的青年也缓缓站了起来，一点一点地往外走去。
“这孩子，可真是给我带来很多惊喜呀....”
冷静之后，莫甘娜妖异的眼神中却涌现出一丝莫名的炽热，看向陈锋的目光宛如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要不趁他现在虚弱，敲闷棍直接带回去？.....嗯....不行不行，万一这家伙又变大了，那不得把我宝贝城堡给拆咯.....”
双手抱胸，托起那一片雪白，此时的莫甘娜有些犹豫。
“那要不还是老办法，把他忽悠回去....哎....但这家伙好像是个死脑筋，有点难搞...”
莫甘娜扶额，她想起了之前陈锋所说的愿望，当时她还觉得这家伙是在异想天开，白日做梦。但是现在她也明白了，这家伙不是在说空话，而是真的打算这么做，并且已经有所行动了。
但是这样的话，莫甘娜就没办法靠实现愿望的方式去收服他，有些束手无策。
“硬的也不行....软的也不行....难道让老娘去色诱啊！靠！”
思索许久，莫甘娜柳眉紧蹙，却依旧没能想到个万全之策，顿时有些烦躁。
忽然，她的眼神余光瞥见那一地的废墟，好像想到了什么，猛然一抱拳，有些激动道：
“对了，也没必要去抓他嘛....只要让他不得不使用亚空间不就好了！”
思路一下子打开，莫甘娜喜形于色，竖瞳之中不断地有光芒闪烁，好似一个又一个鬼点子在她脑海中成型。
“嗯....得好好计划计划...”
话语却一顿，不知为何，莫甘娜撇了眼一瘸一拐，走的有些艰难的背影，却没来由地想起了昨天晚上陈锋那炯炯的目光：
“...我想变强...”
“...守护更多的人....”
莫甘娜不屑地瞥了瞥嘴，轻蔑道：
“真是个傻孩子，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干啥不好非得这么折腾自己....”
说着说着，她却不由得沉默了下来，那清澈的眼神始终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沉吟片刻，莫甘娜却没有丝毫动作，只是轻叹一声。
“哎，算了.....”
“反正也不急这么几天....万一这傻孩子把自己累死了，那就亏大发了....”
好似是说服了自己，莫甘娜面色淡然，不再盯着那“诱人”的背影，缓缓转过身去，抬腿迈入了空间虫洞。
只是，若有若无的声音在蓝天之中响起：
“就让我看看....你的理想能到走到哪一步吧....”
此时的陈锋，好似有所察觉，转过身去，那湛蓝的天空却什么也没有，只能挠挠头，嘟囔道：
“错觉吗....”
一片断垣残壁之中，此时正有一位黑甲少女在缓步前行，那绚丽的双眼此时却是有些发红，四处张望间，不停地在频道中呼喊着。
“陈锋！陈锋！....听得见吗？我是琪琳！陈锋！”
依旧没有回音。
琪琳微微抿嘴，眼中不由得流露出焦急之色，和掩藏地很深的那一丝恐惧。
此时的她有些害怕，害怕那短短的一瞬就是最后一面，害怕那温柔的青年再也回不来了...
“没事的，没事的，那家伙那么机灵，一定会没事的，他可能只是..只是晕过去了，对！他只是晕过去了，才没有听到....”
琪琳大口地深呼吸了几口，强行压下杂乱的情绪，低声诉说，好像在自我安慰。
“对了，那个洞！那家伙说不定还在洞里，我得去找他！”
忽然，琪琳猛地一抬头，想起来陈锋最后的举动，虽说后来又有大怪物从那洞中跑出，但是说不定，他还在洞里，等着救援。
正当此时，她的背后却传来了一道令她无比熟悉，甚至有些魂牵梦绕的声音：
“喂——，琪琳，我在这！”
那柔弱的娇躯瞬间静止不动，僵硬的回过身，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那充满期望的目光之中，还多了一丝患得患失，好像害怕这只是自己错觉。
万幸，不是错觉。
只见在街道的另一头，一道看上去有些狼狈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漫天烟尘之中，陌刀成了撑地的拐杖，明亮的黑甲之上全是污渍，那往日干净的脸庞也多了一丝黝黑，好似被烟熏过的一般。
只是，那明媚的笑容，却一般无二。
琪琳嘴唇微微颤抖，猛地咬紧，好像在确认这不是做梦，一言不发，向着那黑甲身影缓缓走去。
走着走着，那娇弱的人儿却越走越快，最后竟是小跑了起来，化作一道黑色的微风，像是乳鸽归巢一般投入了那黑甲青年的怀中。
“呜呜.....你去哪了！害我好担心你！...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呜哇——”
琪琳紧紧环抱着面前这宽阔的胸膛，好像害怕一个松手就会消失不见似的。原本还在忍耐的眼泪却是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不是回来了吗....别哭了...”
那黑甲青年，也就是陈锋，对径直扑到他怀中的人儿有些诧异，温柔一笑，抬起双手，打算抚摸一下少女的后背，以作安慰。
但是忽然间，他的脑海之中，却又浮现出了琪琳被浮士德捏在手中，满脸鲜血，差一点消香玉陨的画面。
陈峰的动作顿时僵住了，那手掌离琪琳柔顺的秀发只有短短数厘米，有些微微颤抖，却是怎么也按不下去。
四周还未熄灭的余烬，在此刻，却与前世那最后的火海，渐渐重合。
少顷，他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好像下了什么决心，双手缓缓放下，轻轻在琪琳耳边说道：
“琪琳....”
“嗯？”
“放手吧...”
环抱着陈锋的琪琳动作顿时僵硬，地缓缓抬起头，看向陈锋近在咫尺的脸庞，那本应布满微笑的脸庞，此刻迎接琪琳的，却只有冰冷的漠然。
“陈锋...你怎么了...你..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琪琳笑得有些勉强，脸色缓缓变为苍白，看向陈锋的目光中充满了不知所措。
陈锋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伸出双手，拉住了琪琳环抱他的双臂，微微用力，想要将琪琳拉开。
琪琳紧咬红唇，泪水充满了她的眼眶，却不舍得眨一下，紧紧盯着面者这让他感觉到有些陌生的男子，固执地没有松手。
拉扯片刻，没能拉开，陈锋低头，看见了女孩眼中若有若无的乞求，却依旧没有答复，只是双手的力气更大了几分。
“陈锋....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琪琳见陈锋无动于衷，渐渐地有些慌了神，颤声问道，却得不到任何回复。
渐渐地，琪琳的双手被缓缓拉开，任凭她如何挣扎，陈锋依旧不为所动，面色冷若冰霜。
终于，琪琳被陈锋从怀中拉出，直到这时，陈锋才缓缓开口，语气说不出的冷漠：
“琪琳，以后.....离我远点吧”
顿时，琪琳心中宛如有一道晴空霹雳，双眼顿时失去了焦距，看着陈锋，茫然地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说?.....陈锋，我.....我做错了什么吗？”
六神无主的琪琳，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抓住陈锋的衣角，却不想，后者竟直接倒退一步，躲开了琪琳的手，沉声道：
“对不起....我们需要保持距离”
琪琳空洞地盯着陈锋，一只眼缓缓流下了泪水，抿了抿嘴，颤抖的说道：
“你...你答应了我妈妈的....你说过你要永远守护我的....”
“我会保护你的.....在战场上，以战友的身份...”
“....你说过你会当我的骑士，守在我身边的.....”
“......抱歉，我要食言了...”
听到这话的琪琳，眼瞳微微一缩，倏地低下头，浑身不停地颤抖着，好像在忍耐着什么。
“混蛋！——”
“啪！”
片刻后，琪琳眼中遍布血丝，一巴掌抽在了陈锋脸上，竟是没有丝毫留手，陈锋的脸上顿时出现一个绯红的巴掌印。
“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混蛋！我才不稀罕你的保护！”
“....你要我走是吧！我马上走！.....这辈子都不会再靠近你半步！”
琪琳小脸因为怒呵涨的通红，眼中带着一丝痛苦，急促地喘息两口，倏地转过身去，娇躯一扭，竟真不再理会陈锋，化作一道黑影远离了此地。
只是，才刚走没两步，她就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挣扎许久，却始终站不起来。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尽力地想擦去，却是徒劳，如同断线的珍珠。
琪琳死死地捂住嘴，不想让自己哭出声，可胸口的那阵阵绞痛，却是无法缓解丝毫。
陈锋颤抖着呼出一口气，看着那伤痛欲绝的人儿，捏起双拳，却不敢有丝毫表示。
那脸上的掌印，火辣辣的，烙有些心疼。
他却只能以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道：
“抱歉，我只能这么做...你才不会被再卷进来....”
“这可能是自私吧...”
“但是....无论如何....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对不起....”
此时的陈锋，与琪琳，只有短短的数米。
但是这数米，却成了一道天堑，将二人生生隔开，无法再靠近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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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在半空中的莫甘娜，眼瞳中闪过一丝震惊的光芒。
原本的她，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看陈锋战斗宛如在看一出好戏，时不时还在评头论足。
但自从那巨型怪物与光之巨人出现后，莫甘娜就一改之前的作壁上观，兴趣被充分调动了起来。
原因嘛，自然是眼馋那巨人的亚空间技术。
说起来这亚空间技术，与暗位面搬运技术听起来还有些相似，但实际原理却天差地别。
暗位面搬运，依靠的是宿主对物质的解析、重组。要想成功地搬运，即使是搬一块砖，也要对砖进行解算，完全了解其结构才可进行。如果是搬运原子结构更为复杂的物质，比如人，那么需要的算力和知识量更是海量的。
现如今，莫甘娜虽可以对自己的恶魔属下进行搬运，但是依靠的却是恶魔一号超级计算机冠绝宇宙的计算力。光靠她一人，可远远无法支撑一支军队的空间搬运。
而亚空间却截然不同，它的核心不是运算，而是创造。
如果说暗位面搬运是在现有空间中打开一道门，让这个空间中的物质能够跨过这道门，以达到“瞬移”效果。那么亚空间就是在现有的空间中，又硬撑起了一片新的空间，并无门槛地将现有空间中的物质带入其中，同时物质的绝对位置还没有发生改变。
举个例子，就是在一个大泡泡内部，又吹出一个小泡泡，原本大泡泡中的物质被小泡泡覆盖后，位置没有移动，却已经换了一个泡泡。
自从三百年前，莫甘娜偶然从一处古遗迹中发现这种技术的存在，这上百年来，她便始终没有放弃对这种技术的研究。
但研究的难度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这近乎蛮干一般以能量的方式在现有宇宙撕出一片天地的做法，即便她是已知宇宙最为出众的空间技术天才，仍然是一筹莫展，完全无法理解其产生原理，研究百年以来只能了解一些皮毛，却无半点实质进展。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就在莫甘娜几乎有些心灰意冷，打算放弃这个技术时，她却看见了巨人在成玉市的出手，那金色的光罩，其能量波形与她在遗迹中所见的记录如出一辙。
顿时，宛如柳暗花明又一村，莫甘娜研究的热情又熊熊燃烧了起来，此刻的她好像不再是恶魔女王，只是一个单纯的求知若渴的科学家。
于是，当她终于亲眼看见巨人的出现时，心中的激动无以复加，相比起来，陈锋的存在就宛如一个玩腻的旧玩具一般，被她遗忘到了九霄云外。
可是近距离观察许久，甚至有几次差点被几个庞然大物的攻击所波及，那巨人始终没有释放那金色的光罩，甚至直到战斗结束，莫甘娜都无法一睹真容。
正当她感觉有些郁闷时，那巨人竟在她眼皮子底下化为了一道令她无比熟悉的人影，顿时大跌眼镜。
“我去！这.....这巨人的真身竟然只是这么个小小的人类？这不科学呀！.....”
莫甘娜的内心受到了极大冲击，万年以来所学的所有守恒定律都好似成了一张废纸，被一万头草泥马践踏而过，
可纵使她如何不信，事实就是如此，那瘫坐在地上的青年也缓缓站了起来，一点一点地往外走去。
“这孩子，可真是给我带来很多惊喜呀....”
冷静之后，莫甘娜妖异的眼神中却涌现出一丝莫名的炽热，看向陈锋的目光宛如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要不趁他现在虚弱，敲闷棍直接带回去？.....嗯....不行不行，万一这家伙又变大了，那不得把我宝贝城堡给拆咯.....”
双手抱胸，托起那一片雪白，此时的莫甘娜有些犹豫。
“那要不还是老办法，把他忽悠回去....哎....但这家伙好像是个死脑筋，有点难搞...”
莫甘娜扶额，她想起了之前陈锋所说的愿望，当时她还觉得这家伙是在异想天开，白日做梦。但是现在她也明白了，这家伙不是在说空话，而是真的打算这么做，并且已经有所行动了。
但是这样的话，莫甘娜就没办法靠实现愿望的方式去收服他，有些束手无策。
“硬的也不行....软的也不行....难道让老娘去色诱啊！靠！”
思索许久，莫甘娜柳眉紧蹙，却依旧没能想到个万全之策，顿时有些烦躁。
忽然，她的眼神余光瞥见那一地的废墟，好像想到了什么，猛然一抱拳，有些激动道：
“对了，也没必要去抓他嘛....只要让他不得不使用亚空间不就好了！”
思路一下子打开，莫甘娜喜形于色，竖瞳之中不断地有光芒闪烁，好似一个又一个鬼点子在她脑海中成型。
“嗯....得好好计划计划...”
话语却一顿，不知为何，莫甘娜撇了眼一瘸一拐，走的有些艰难的背影，却没来由地想起了昨天晚上陈锋那炯炯的目光：
“...我想变强...”
“...守护更多的人....”
莫甘娜不屑地瞥了瞥嘴，轻蔑道：
“真是个傻孩子，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干啥不好非得这么折腾自己....”
说着说着，她却不由得沉默了下来，那清澈的眼神始终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沉吟片刻，莫甘娜却没有丝毫动作，只是轻叹一声。
“哎，算了.....”
“反正也不急这么几天....万一这傻孩子把自己累死了，那就亏大发了....”
好似是说服了自己，莫甘娜面色淡然，不再盯着那“诱人”的背影，缓缓转过身去，抬腿迈入了空间虫洞。
只是，若有若无的声音在蓝天之中响起：
“就让我看看....你的理想能到走到哪一步吧....”
此时的陈锋，好似有所察觉，转过身去，那湛蓝的天空却什么也没有，只能挠挠头，嘟囔道：
“错觉吗....”
一片断垣残壁之中，此时正有一位黑甲少女在缓步前行，那绚丽的双眼此时却是有些发红，四处张望间，不停地在频道中呼喊着。
“陈锋！陈锋！....听得见吗？我是琪琳！陈锋！”
依旧没有回音。
琪琳微微抿嘴，眼中不由得流露出焦急之色，和掩藏地很深的那一丝恐惧。
此时的她有些害怕，害怕那短短的一瞬就是最后一面，害怕那温柔的青年再也回不来了...
“没事的，没事的，那家伙那么机灵，一定会没事的，他可能只是..只是晕过去了，对！他只是晕过去了，才没有听到....”
琪琳大口地深呼吸了几口，强行压下杂乱的情绪，低声诉说，好像在自我安慰。
“对了，那个洞！那家伙说不定还在洞里，我得去找他！”
忽然，琪琳猛地一抬头，想起来陈锋最后的举动，虽说后来又有大怪物从那洞中跑出，但是说不定，他还在洞里，等着救援。
正当此时，她的背后却传来了一道令她无比熟悉，甚至有些魂牵梦绕的声音：
“喂——，琪琳，我在这！”
那柔弱的娇躯瞬间静止不动，僵硬的回过身，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那充满期望的目光之中，还多了一丝患得患失，好像害怕这只是自己错觉。
万幸，不是错觉。
只见在街道的另一头，一道看上去有些狼狈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漫天烟尘之中，陌刀成了撑地的拐杖，明亮的黑甲之上全是污渍，那往日干净的脸庞也多了一丝黝黑，好似被烟熏过的一般。
只是，那明媚的笑容，却一般无二。
琪琳嘴唇微微颤抖，猛地咬紧，好像在确认这不是做梦，一言不发，向着那黑甲身影缓缓走去。
走着走着，那娇弱的人儿却越走越快，最后竟是小跑了起来，化作一道黑色的微风，像是乳鸽归巢一般投入了那黑甲青年的怀中。
“呜呜.....你去哪了！害我好担心你！...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呜哇——”
琪琳紧紧环抱着面前这宽阔的胸膛，好像害怕一个松手就会消失不见似的。原本还在忍耐的眼泪却是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不是回来了吗....别哭了...”
那黑甲青年，也就是陈锋，对径直扑到他怀中的人儿有些诧异，温柔一笑，抬起双手，打算抚摸一下少女的后背，以作安慰。
但是忽然间，他的脑海之中，却又浮现出了琪琳被浮士德捏在手中，满脸鲜血，差一点消香玉陨的画面。
陈峰的动作顿时僵住了，那手掌离琪琳柔顺的秀发只有短短数厘米，有些微微颤抖，却是怎么也按不下去。
四周还未熄灭的余烬，在此刻，却与前世那最后的火海，渐渐重合。
少顷，他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好像下了什么决心，双手缓缓放下，轻轻在琪琳耳边说道：
“琪琳....”
“嗯？”
“放手吧...”
环抱着陈锋的琪琳动作顿时僵硬，地缓缓抬起头，看向陈锋近在咫尺的脸庞，那本应布满微笑的脸庞，此刻迎接琪琳的，却只有冰冷的漠然。
“陈锋...你怎么了...你..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琪琳笑得有些勉强，脸色缓缓变为苍白，看向陈锋的目光中充满了不知所措。
陈锋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伸出双手，拉住了琪琳环抱他的双臂，微微用力，想要将琪琳拉开。
琪琳紧咬红唇，泪水充满了她的眼眶，却不舍得眨一下，紧紧盯着面者这让他感觉到有些陌生的男子，固执地没有松手。
拉扯片刻，没能拉开，陈锋低头，看见了女孩眼中若有若无的乞求，却依旧没有答复，只是双手的力气更大了几分。
“陈锋....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琪琳见陈锋无动于衷，渐渐地有些慌了神，颤声问道，却得不到任何回复。
渐渐地，琪琳的双手被缓缓拉开，任凭她如何挣扎，陈锋依旧不为所动，面色冷若冰霜。
终于，琪琳被陈锋从怀中拉出，直到这时，陈锋才缓缓开口，语气说不出的冷漠：
“琪琳，以后.....离我远点吧”
顿时，琪琳心中宛如有一道晴空霹雳，双眼顿时失去了焦距，看着陈锋，茫然地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说?.....陈锋，我.....我做错了什么吗？”
六神无主的琪琳，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抓住陈锋的衣角，却不想，后者竟直接倒退一步，躲开了琪琳的手，沉声道：
“对不起....我们需要保持距离”
琪琳空洞地盯着陈锋，一只眼缓缓流下了泪水，抿了抿嘴，颤抖的说道：
“你...你答应了我妈妈的....你说过你要永远守护我的....”
“我会保护你的.....在战场上，以战友的身份...”
“....你说过你会当我的骑士，守在我身边的.....”
“......抱歉，我要食言了...”
听到这话的琪琳，眼瞳微微一缩，倏地低下头，浑身不停地颤抖着，好像在忍耐着什么。
“混蛋！——”
“啪！”
片刻后，琪琳眼中遍布血丝，一巴掌抽在了陈锋脸上，竟是没有丝毫留手，陈锋的脸上顿时出现一个绯红的巴掌印。
“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混蛋！我才不稀罕你的保护！”
“....你要我走是吧！我马上走！.....这辈子都不会再靠近你半步！”
琪琳小脸因为怒呵涨的通红，眼中带着一丝痛苦，急促地喘息两口，倏地转过身去，娇躯一扭，竟真不再理会陈锋，化作一道黑影远离了此地。
只是，才刚走没两步，她就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挣扎许久，却始终站不起来。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尽力地想擦去，却是徒劳，如同断线的珍珠。
琪琳死死地捂住嘴，不想让自己哭出声，可胸口的那阵阵绞痛，却是无法缓解丝毫。
陈锋颤抖着呼出一口气，看着那伤痛欲绝的人儿，捏起双拳，却不敢有丝毫表示。
那脸上的掌印，火辣辣的，烙有些心疼。
他却只能以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道：
“抱歉，我只能这么做...你才不会被再卷进来....”
“这可能是自私吧...”
“但是....无论如何....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对不起....”
此时的陈锋，与琪琳，只有短短的数米。
但是这数米，却成了一道天堑，将二人生生隔开，无法再靠近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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