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055章】
要试镜的片段是剧本‘正派卧底’陈奚和‘反派毒枭’施烨的峙戏份,人物在情感递进是很复杂的。
男主宋和陈奚接收了上级任务后，兵分两路。
前者进入了当地的运输组织，暗查毒贩们的货物交易路线。后者隐姓埋名,成功进入了毒枭施烨的大本营。
某日,陈奚意外偷听到毒贩们的话，说‘老大’施烨怀疑运输组织里了外人，听说要暗下套。
宋是这次卧底任务的核心人物,为了保护他，陈奚只能铤而走险外给前者打‘警报’。
但没到,这是一场局局。
施烨真正抓的,就是窝藏在大本营里的‘卧底’。
陈奚的身份败露，受到了毒贩们惨无人道的折磨，他们试图从前者口逼警的更多卧底线人名单和其余资料。
陈奚守口如瓶，宁死不屈。
他的这份不要命的坚持,终于惹怒了大毒枭施烨。
纪厘和元已非的这场手戏,就是他们在地牢里面的一段峙场面。
十分钟的准备时,一晃而过。
秦栎在工作上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他看了一眼时，“准备好了吗？”
“好了。”
“我没问题。”
纪厘和元已非双双放下剧本。
纪厘脱下自己的外套,露里面的黑色收身短T。
连月来的健身锻炼,已让他脱离了原主原本的骨瘦感,现在是标准的宽肩窄腰腿,隐隐还能窥见那衣料下的优越而迷人的腹肌、人鱼线。
青露手臂线条流畅但不夸张，这一身配上刚刚换的发型,还真带着点警味。
编剧行眼前一亮。
要道，当初在电视剧拍摄时，他可一心认定青就是谢彦本彦的。而现在,纪厘已完全没了谢彦的影子，反而带了点‘陈奚’的微妙角色感。
纪厘主动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按照剧本上的要求从容跪在地上。
青闭上双眼，默默垂头不语，气场刻意‘示弱’，显是在准备进入角色状态了。
元已非偏了偏头，活络了一下自己的筋骨，这才慢悠悠地摘下自己的金丝眼镜。原本斯文和善的气场骤变，眼底阴鸷尽显。
姚川看见两人的状态，不由自主地挺身子。他原本挂了一下午的臭脸，总算缓和下来，“这才有点意思。”
秦栎和姚川了一道视线，笑而不语。
是啊，看优秀的演员在一搭戏，这才有点意思。
“云启，你要好好观察他们的演戏状态。”姚川嘱咐在场的唯一‘新人’。
季云启是个有天赋的，他希望能够在接下来的围观学着自我感悟。
季云启坐在位置上，认真点头，“好的，导演。”
…
不一分钟，身为导演的姚川就主动喊下了‘Action’。
纪厘饰演的陈奚跪在地上，毒贩们惨无人道的时折磨让他浑身是伤。
此刻，无人看守下的他垮塌着肩膀，连脑袋都已无力再抬了。
甚至，连呼吸都是痛苦的。
纪厘的手指小幅度地一颤，像是在自我挣扎——
不，他还不能死。
他还没找到兄，没找到当的真相，他还没完成组织交代给他的任务，他……他还再回去看看自己的爸妈。
哒——哒——哒——
令人发寒的皮鞋踩地声响。
纪厘的身子有了一丝轻微的颤抖，垮下的身形强撑着笔挺了来，脆弱的气场骤消散，他仿佛又变成了那个无坚不摧的缉毒卧底。
秦栎看见这幕，眼里划过显而易见的赞赏。
不得不说，纪厘已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将这号角色把控住了。
陈奚是个身份败露的缉毒卧底，但他不是贪生怕死的废物！
此时此刻，他是华国缉毒警员的一个代表，他的身后要保护的是千千万万的普通百姓。
所以，面这些穷凶极恶的毒贩，他不能认输。
除非他死，否则一刻都不能认输！
元已非显察觉到了纪厘的气场变化，他在距离后者半米远的地站定，冷笑，“我听人说，你骨头还硬着呢？”
元已非的台词功底不赖。
短短一句话，就把大毒枭施烨藏在冷笑里的阴毒残酷，淋漓尽致地展现了来。
旁观的季云启一哆嗦，总感觉他下一秒就会派人将纪厘的骨头都给敲碎。
表演才刚开了个头。
纪厘抬头，逆着光看向这号人物——传说东南亚的高毒枭，施烨。
他不着痕迹地屏住一口呼吸，“……当得硬着，要不，怎么能等到你亲自面来看我？”
元已非闻声而笑，眨眼，他就看垃圾般地抬脚踹去。纪厘抓准时机，在前者触及的一瞬就假意朝后摔去。
重而沉闷的倒地声，侧面验证了这一脚发狠的力度。
纪厘咬牙，适时憋气将脸色涨红。
他额的青筋骤暴，胸口里漫一声压抑至极的咳嗽声，仿佛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像你们这种死到临头还嘴硬的小警察，我少说折磨过四五十个了。”元已非走近两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道我喜欢看你们什么时候的样子吗？”
纪厘的双手双脚被‘捆绑’着，他强撑着侧身从地上爬，却力不从心地倒了回去。
元已非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脸，一字一句玩味道，“我需要，毒瘾发作的时候。”
自以为是的正义士，后变成哭喊求饶的瘾君子。
纪厘听见这话，眼底骤钻一丝痛恨。
他暴露身份被折磨的第一天，那些毒贩就往他的身里注射了毒/品，一天一次。
首次接触毒/品的人，发作隔会在十天左右。
但他已逐渐感觉到力不从心了，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自己痛恨的人，丧失理智向这群罪该万死的毒贩求上一剂毒品。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会义无反顾地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元已非盯着他毅决的眼色，露轻蔑一笑，“算你运气好，我今天可是带了件好东西。”
他转过身，在桌子上假意摆弄两下，紧接着就取了一支笔。
围观的秦栎等人都道，这是在模拟‘注射针剂’的道具。
纪厘盯着毒枭的背影，眼底钻一抹微不可察的恐惧。
元已非转身，娴熟地用指尖弹了弹针头，露得意而炫耀的模样，“新合成的MK0幻剂，听说一针下去，只需要三分钟就能人□□。”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
“只要我轻轻扎一针，你就感觉不到痛苦了。”
元已非每上前一步，就落下轻飘飘的一句，无一不是带着寒意的蛊惑。
纪厘咬牙撑上半身，仰头直视着那双布满恶意趣味的双眸，强硬驳回，“拿着你的狗屁东西，一去死吧！”
“真不道你的父母，怎么会生你这样一条臭虫！”
元已非嘴角的笑意凝固，眼里的杀意迸发。
两人的视线一高一低，交错在半空，无形就形成了一层奇妙的角色张力。
姚川藏在桌下的双手紧握成拳，狠狠地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好极了！
原本，试镜的内容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姚川刚准备开口夸奖，哪一旁的秦栎就抬手制止了他，后者用口型默念示意——
让他们继续。
两人都还沉浸在戏里，暂时先别急着喊‘卡’。
元已非蹲了下来，单手用力擒住纪厘的下巴，“四前，有一个不天高地厚的轻警察和我说过这话，他叫什么来着？”
他停顿了两秒，才垃圾般地丢一个名字，“阿水？”
纪厘眼色骤变。
他母亲的名字里带着溪字，陈父就特意将爱人的这个名字拆开，给大儿子取名叫陈得水，而小儿子就是他，陈奚。
藏在毒窝的卧底，自不会傻到用自己的全名。阿水这个名字简单又大众，口报的‘四前’，和他哥消失的时又完全得上。
几乎一瞬，他就反应了过来。
元已非继续说着平静又骇人的话。
“你猜怎么着？我让人砍断了他的手指、脚趾，戳瞎了他的双眼，他的身上扎了二十几个血洞，只给他留个能说话的舌头。”
“不得不说，他是我见过嘴硬的缉毒警察，只可惜他太天真，居相信毒窝里会有好人。”
“谁让他相信不该相信的人，自以为能坚守到后又如何？还不是功亏一篑。”
相信不该相信的人？
什么意思？
纪厘眼眶迅速发红，咬牙切齿道，“他人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元已非看见他盛怒的神色，饶有趣味地回答，“丢去了后山狼窝，早已……”
“——啊！”
纪厘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声，猛挣脱了双手的‘束缚’，用脑袋顶着将元已非撞翻在地。他手脚并用，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后者压制在地上。
‘注射针剂’掉落在一侧，纪厘发颤拾，将针尖准了身下人的脖子。
元已非被后背疼得一晃神，再抬眼，就上了青被仇恨占据的双眸。
他不再是那个负隅顽抗的小警察，而是变成了从地狱前来报仇索命的修罗，全身都散发令人畏惧的杀意。
元已非的心弦骤拉紧。
两人峙的气场有了一瞬的倾斜。
——纪厘的戏感压过他了！
元已非顿时感到这点，心里久违的胜负欲爆棚。
他脸上爆凶意，飞速握住青怒到发颤的手腕，反身将压制在地，“我看你是真的不活了！”
元已非扬拳头，就在即将落下的那一瞬，秦栎的制止声猝不及防地响，“停吧，可以了。”
“……”
元已非怔了一会儿，这才松开青瘫坐在地上。他捂着一抽一抽的太阳穴，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他好歹道了七八，多少称得上一句有验的实力派。结果今天简单的一场试戏，居被手的戏感逼到这种份上？
要不是秦栎突喊了一句制止，恐怕入戏的他就要动真格揍人了。
纪厘还躺在地上，捂脸轻声喘气。
不到五分钟的试戏，他的精气神同样消耗了不少。
身为‘男主’的季云启已在一旁看呆了，瞪得像铜铃的眼睛完全定格在了纪厘和元已非的身上——
救命啊！这两人都是什么演技怪物？
等到正式拍摄，他不会被碾压成渣渣吧？要不现在就辞演？给自己留点面子？
不行，真男人从不妥协认输！
季云启在脑内刻画着自问自答的小剧场，而秦栎已从座位上站了来。
他主动走到纪厘的身边，蹲下身子温声询问，“还好吗？有没有哪里撞到？”
“还好。”
纪厘沙哑应话。
他没有拒绝男人的好意，借的搀扶身。
一旁的元已非看见两人的互动，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自己拍拍屁股来了。
纪厘恢复情绪后，第一时发问，“已非，刚刚没伤到你吧？”
“当没事，你演得很好。”元已非由衷夸奖。
他看向拥有绝选角权利的秦栎，开门见山地问，“这下子，你们总不用再弄什么选角试镜了吧？”
秦栎默不作声地确认纪厘无恙后，才将视线移向了姚川和行，抛去话题，“导演和编剧怎么看？”
姚川举了举纪厘的演员资料，豪迈同意，“废话！陈奚就在我们跟前了，你还问我们怎么看？”
行笑着点头。
作为原创编剧，他很满意这次的剧本选角。
纪厘心底泛些许喜意，又将期待的目光转向了秦栎，“……栎哥？”
男人是电影的大投资，又是监制，他的话语权是大的。
“总算是肯叫回来了？”秦栎唇侧上扬，不由自主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心底渐渐柔软成了一片。
无论是于角色的考虑，还是处于他的私心，这样的纪厘他都无法拒绝。
“天上午十点，让郁姐带你来栎星签演员合同。正式开拍前，演员要为期一个月的组内集训。为了电影，你接下来的其他通告可能要放一放了。”
纪厘得到肯定的回答，露一抹灿烂的笑意，“没问题。”
季云启主动拿纪厘的外套，趁机屁颠颠地凑了上来，“纪厘，先穿上外套，别着凉。”
“谢谢。”
“秦栎老师，我觉得元哥和纪厘的演技都比我好。关于电影番位，其实我就是一个新人演员，完全可以排在他们的身后。”季云启主动提。
他于番位根本就不看重，演员好好演戏才是正事，只要角色众，观众们都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再说了，反正电影三番内都算实绩，不道边矜在计较个什么劲？
纪厘听见这话，不解摇了摇头，“我不在意番位，陈奚这个角色该在什么位置，我拿什么番位就行了。”
所谓的番位，应该是为了角色而存在，而不是演员的私心。
元已非吹了声口哨，无所谓耸了耸肩——
他首次演绝的反派人物，把《特殊行动》看成自己的转型机会，比番位，他更要演好这个角色。
姚川畅快大笑一声，“这才，让边矜带着他的‘番位癌’去别的剧组折腾吧，别说秦栎了，就连我和行都不打算惯着他。”
秦栎勾唇，淡回答，“你们三人就负责好好演戏，其余的，制片会和你们的纪团队沟通的。”
“嗯。”
“好的，秦栎老师。”
……
郁赋雅和包子等在外侧大厅，不约而同地替试镜的纪厘悬着心。
包子一瞬不瞬地望着紧闭的门，圆脸都快皱成一团了，“郁姐，纪哥怎么这么久了都还来？不会是事了吧？”
“瞎说什么呢，秦栎姚导他们都是熟人，能什么事？”郁赋雅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眉心不见轻松。
“我只是担心他拿到人物小传的时不，于角色理解不透彻，在试镜上吃了亏。”
她可是打听到了，边矜在试镜时的表现是不错的，就是卡在了番位问题上。
要是纪厘不能以‘满分’的试镜表现打入姚川等人的心里，恐怕这个角色还有得争。
这回轮到包子安慰了，“郁姐，我才不担心纪哥演技呢。他要是吃不透角色，昨天下午怎么可能还要求换造型。”
郁赋雅这事，又是愁得一声叹气。
啊，纪厘发型都换了，要是这回还落选了，可不就亏大发了？
这要是其他剧组，郁赋雅绝动用自己的嘴皮子和人脉，直接让纪厘免试进入。
但《特殊行动》这电影偏偏是秦栎投资品的，还真不是他们可以靠人脉关系，直接免试走后门的。
正着，里侧房的门就打开了。
纪厘面色平静地走了来，包子飞速身跑了过去，“纪哥！试镜结束了？导演他们满意你的表现吗？”
郁赋雅紧跟着身，故作镇定地询问，“结果怎么样？”
纪厘将演员资料替回给包子，沉沉地呼了一口气，“过了，我们天就可以去栎星商量演员拍摄合同。”
“——Yes！我就道纪哥没问题。”包子乐得一蹦三尺高，都快直接扑倒纪厘身上去了。
郁赋雅怕纪厘掌握不好平衡摔倒，赶紧将包子拉扯开来。
她还没忍住，笑着揉搓了两下自宝贝艺人的小脑袋，“你啊，还真不让我操半点心。”
话音刚落，收拾好的秦栎等人就齐齐从房里走了来。
众人聚在一块，简单地打了个声招呼。纪厘晚点还要拍摄一组日常宣传照，所以很快就跟着郁赋雅离开了。
姚川和行这老友约了酒局，一并走了。
五分钟后，元已非看着屁颠屁颠跟着纪人离开的季云启，不由一笑，“还真是期待接下来的拍摄。回去得好好研究剧本了。”
季云启是天赋型的演员，初入娱乐圈的他一切都带着大的热情，会轻易感染到身边的人。
而另外一个角色选定了纪厘后，元已非就于电影拍摄，有种久违的狂热劲。等到正式开拍，他绝不会让纪厘有压过他的机会。
“刚刚你的状态被他逼来了。”秦栎看了他一眼，实话实说，“很快地，你就会道，接这剧的决定不会有错的。”
“我一直不觉得有错，就是说服团队的时候费了点嘴皮。”元已非玩笑着接话。
反派毒枭，这样的人设定位不符合元已非以往的路线，所以他当初刚提要接这个角色时，遭到了纪团队一致的反。
过程虽波折，但总归是顺利说服了。
“话说回来，我倒是问问你。”元已非不道是到了什么，没好气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刚刚试镜，你故意在那个时点喊卡的吧？纪厘反击撞我的时候，没见你喊停，结果就怕我一拳下去伤到？”
他们的试镜内容其实很短，只不过没人喊‘卡’才默契地继续了下去。早不喊、晚不喊的，偏偏卡在那个时点。
秦栎眉梢微挑，“你道就好。”
“……”
元已非差点被气笑，心里又升一种微妙的感觉，“你他是来真的？”
认识秦栎这么多，他都快把后者当成现世和尚了。没到，还能看见他另外一个人心思。
秦栎没反驳，只是提到另外一件事，“别提了，他都快钻到我们的假CP里去了。”
元已非忍俊不禁，摇头甩锅，“这事可别赖我，我一个猛1，谁和你绑在一块弄CP？”
秦栎听见他自己的定位，微妙地晃了一下眼神。
电话打了进来，是元已非的纪人来接了。
元已非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一脸自信保证，“放心，进了组后，我替你在纪厘面前说好话。”
“省省吧，你们演好戏就行。”秦栎回，他不让纪厘有任何在拍戏外的压力。
元已非轻笑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电梯抵达地下车场，两人各自回了车。
……
下午四点，日影视休息室。
边矜悠闲地靠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醇香咖啡。玻璃门外，他的纪人正在打电话和制片交涉。
他们因为番位的事情，故意和制片拖延了那么久。现在时点差不多了，是可以定下来了。
如果定了个二番，日后在剧组里，他的脸面和地位能再往上抬抬。
边矜美滋滋地着，外面的纪人却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
边矜察觉到不劲，眼色一凝，“怎么了？”
“栎星那边说，既我们双没签过正式合同，临时初定的拍摄约定就作废了。”纪人安奇语气焦灼。
“什么意思？”
安奇在他的追问下，说关键实情，“他们说，已找到了更合适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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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宋和陈奚接收了上级任务后，兵分两路。
前者进入了当地的运输组织，暗查毒贩们的货物交易路线。后者隐姓埋名,成功进入了毒枭施烨的大本营。
某日,陈奚意外偷听到毒贩们的话，说‘老大’施烨怀疑运输组织里了外人，听说要暗下套。
宋是这次卧底任务的核心人物,为了保护他，陈奚只能铤而走险外给前者打‘警报’。
但没到,这是一场局局。
施烨真正抓的,就是窝藏在大本营里的‘卧底’。
陈奚的身份败露，受到了毒贩们惨无人道的折磨，他们试图从前者口逼警的更多卧底线人名单和其余资料。
陈奚守口如瓶，宁死不屈。
他的这份不要命的坚持,终于惹怒了大毒枭施烨。
纪厘和元已非的这场手戏,就是他们在地牢里面的一段峙场面。
十分钟的准备时,一晃而过。
秦栎在工作上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他看了一眼时，“准备好了吗？”
“好了。”
“我没问题。”
纪厘和元已非双双放下剧本。
纪厘脱下自己的外套,露里面的黑色收身短T。
连月来的健身锻炼,已让他脱离了原主原本的骨瘦感,现在是标准的宽肩窄腰腿,隐隐还能窥见那衣料下的优越而迷人的腹肌、人鱼线。
青露手臂线条流畅但不夸张，这一身配上刚刚换的发型,还真带着点警味。
编剧行眼前一亮。
要道，当初在电视剧拍摄时，他可一心认定青就是谢彦本彦的。而现在,纪厘已完全没了谢彦的影子，反而带了点‘陈奚’的微妙角色感。
纪厘主动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按照剧本上的要求从容跪在地上。
青闭上双眼，默默垂头不语，气场刻意‘示弱’，显是在准备进入角色状态了。
元已非偏了偏头，活络了一下自己的筋骨，这才慢悠悠地摘下自己的金丝眼镜。原本斯文和善的气场骤变，眼底阴鸷尽显。
姚川看见两人的状态，不由自主地挺身子。他原本挂了一下午的臭脸，总算缓和下来，“这才有点意思。”
秦栎和姚川了一道视线，笑而不语。
是啊，看优秀的演员在一搭戏，这才有点意思。
“云启，你要好好观察他们的演戏状态。”姚川嘱咐在场的唯一‘新人’。
季云启是个有天赋的，他希望能够在接下来的围观学着自我感悟。
季云启坐在位置上，认真点头，“好的，导演。”
…
不一分钟，身为导演的姚川就主动喊下了‘Action’。
纪厘饰演的陈奚跪在地上，毒贩们惨无人道的时折磨让他浑身是伤。
此刻，无人看守下的他垮塌着肩膀，连脑袋都已无力再抬了。
甚至，连呼吸都是痛苦的。
纪厘的手指小幅度地一颤，像是在自我挣扎——
不，他还不能死。
他还没找到兄，没找到当的真相，他还没完成组织交代给他的任务，他……他还再回去看看自己的爸妈。
哒——哒——哒——
令人发寒的皮鞋踩地声响。
纪厘的身子有了一丝轻微的颤抖，垮下的身形强撑着笔挺了来，脆弱的气场骤消散，他仿佛又变成了那个无坚不摧的缉毒卧底。
秦栎看见这幕，眼里划过显而易见的赞赏。
不得不说，纪厘已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将这号角色把控住了。
陈奚是个身份败露的缉毒卧底，但他不是贪生怕死的废物！
此时此刻，他是华国缉毒警员的一个代表，他的身后要保护的是千千万万的普通百姓。
所以，面这些穷凶极恶的毒贩，他不能认输。
除非他死，否则一刻都不能认输！
元已非显察觉到了纪厘的气场变化，他在距离后者半米远的地站定，冷笑，“我听人说，你骨头还硬着呢？”
元已非的台词功底不赖。
短短一句话，就把大毒枭施烨藏在冷笑里的阴毒残酷，淋漓尽致地展现了来。
旁观的季云启一哆嗦，总感觉他下一秒就会派人将纪厘的骨头都给敲碎。
表演才刚开了个头。
纪厘抬头，逆着光看向这号人物——传说东南亚的高毒枭，施烨。
他不着痕迹地屏住一口呼吸，“……当得硬着，要不，怎么能等到你亲自面来看我？”
元已非闻声而笑，眨眼，他就看垃圾般地抬脚踹去。纪厘抓准时机，在前者触及的一瞬就假意朝后摔去。
重而沉闷的倒地声，侧面验证了这一脚发狠的力度。
纪厘咬牙，适时憋气将脸色涨红。
他额的青筋骤暴，胸口里漫一声压抑至极的咳嗽声，仿佛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像你们这种死到临头还嘴硬的小警察，我少说折磨过四五十个了。”元已非走近两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道我喜欢看你们什么时候的样子吗？”
纪厘的双手双脚被‘捆绑’着，他强撑着侧身从地上爬，却力不从心地倒了回去。
元已非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脸，一字一句玩味道，“我需要，毒瘾发作的时候。”
自以为是的正义士，后变成哭喊求饶的瘾君子。
纪厘听见这话，眼底骤钻一丝痛恨。
他暴露身份被折磨的第一天，那些毒贩就往他的身里注射了毒/品，一天一次。
首次接触毒/品的人，发作隔会在十天左右。
但他已逐渐感觉到力不从心了，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自己痛恨的人，丧失理智向这群罪该万死的毒贩求上一剂毒品。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会义无反顾地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元已非盯着他毅决的眼色，露轻蔑一笑，“算你运气好，我今天可是带了件好东西。”
他转过身，在桌子上假意摆弄两下，紧接着就取了一支笔。
围观的秦栎等人都道，这是在模拟‘注射针剂’的道具。
纪厘盯着毒枭的背影，眼底钻一抹微不可察的恐惧。
元已非转身，娴熟地用指尖弹了弹针头，露得意而炫耀的模样，“新合成的MK0幻剂，听说一针下去，只需要三分钟就能人□□。”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
“只要我轻轻扎一针，你就感觉不到痛苦了。”
元已非每上前一步，就落下轻飘飘的一句，无一不是带着寒意的蛊惑。
纪厘咬牙撑上半身，仰头直视着那双布满恶意趣味的双眸，强硬驳回，“拿着你的狗屁东西，一去死吧！”
“真不道你的父母，怎么会生你这样一条臭虫！”
元已非嘴角的笑意凝固，眼里的杀意迸发。
两人的视线一高一低，交错在半空，无形就形成了一层奇妙的角色张力。
姚川藏在桌下的双手紧握成拳，狠狠地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好极了！
原本，试镜的内容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姚川刚准备开口夸奖，哪一旁的秦栎就抬手制止了他，后者用口型默念示意——
让他们继续。
两人都还沉浸在戏里，暂时先别急着喊‘卡’。
元已非蹲了下来，单手用力擒住纪厘的下巴，“四前，有一个不天高地厚的轻警察和我说过这话，他叫什么来着？”
他停顿了两秒，才垃圾般地丢一个名字，“阿水？”
纪厘眼色骤变。
他母亲的名字里带着溪字，陈父就特意将爱人的这个名字拆开，给大儿子取名叫陈得水，而小儿子就是他，陈奚。
藏在毒窝的卧底，自不会傻到用自己的全名。阿水这个名字简单又大众，口报的‘四前’，和他哥消失的时又完全得上。
几乎一瞬，他就反应了过来。
元已非继续说着平静又骇人的话。
“你猜怎么着？我让人砍断了他的手指、脚趾，戳瞎了他的双眼，他的身上扎了二十几个血洞，只给他留个能说话的舌头。”
“不得不说，他是我见过嘴硬的缉毒警察，只可惜他太天真，居相信毒窝里会有好人。”
“谁让他相信不该相信的人，自以为能坚守到后又如何？还不是功亏一篑。”
相信不该相信的人？
什么意思？
纪厘眼眶迅速发红，咬牙切齿道，“他人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元已非看见他盛怒的神色，饶有趣味地回答，“丢去了后山狼窝，早已……”
“——啊！”
纪厘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声，猛挣脱了双手的‘束缚’，用脑袋顶着将元已非撞翻在地。他手脚并用，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后者压制在地上。
‘注射针剂’掉落在一侧，纪厘发颤拾，将针尖准了身下人的脖子。
元已非被后背疼得一晃神，再抬眼，就上了青被仇恨占据的双眸。
他不再是那个负隅顽抗的小警察，而是变成了从地狱前来报仇索命的修罗，全身都散发令人畏惧的杀意。
元已非的心弦骤拉紧。
两人峙的气场有了一瞬的倾斜。
——纪厘的戏感压过他了！
元已非顿时感到这点，心里久违的胜负欲爆棚。
他脸上爆凶意，飞速握住青怒到发颤的手腕，反身将压制在地，“我看你是真的不活了！”
元已非扬拳头，就在即将落下的那一瞬，秦栎的制止声猝不及防地响，“停吧，可以了。”
“……”
元已非怔了一会儿，这才松开青瘫坐在地上。他捂着一抽一抽的太阳穴，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他好歹道了七八，多少称得上一句有验的实力派。结果今天简单的一场试戏，居被手的戏感逼到这种份上？
要不是秦栎突喊了一句制止，恐怕入戏的他就要动真格揍人了。
纪厘还躺在地上，捂脸轻声喘气。
不到五分钟的试戏，他的精气神同样消耗了不少。
身为‘男主’的季云启已在一旁看呆了，瞪得像铜铃的眼睛完全定格在了纪厘和元已非的身上——
救命啊！这两人都是什么演技怪物？
等到正式拍摄，他不会被碾压成渣渣吧？要不现在就辞演？给自己留点面子？
不行，真男人从不妥协认输！
季云启在脑内刻画着自问自答的小剧场，而秦栎已从座位上站了来。
他主动走到纪厘的身边，蹲下身子温声询问，“还好吗？有没有哪里撞到？”
“还好。”
纪厘沙哑应话。
他没有拒绝男人的好意，借的搀扶身。
一旁的元已非看见两人的互动，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自己拍拍屁股来了。
纪厘恢复情绪后，第一时发问，“已非，刚刚没伤到你吧？”
“当没事，你演得很好。”元已非由衷夸奖。
他看向拥有绝选角权利的秦栎，开门见山地问，“这下子，你们总不用再弄什么选角试镜了吧？”
秦栎默不作声地确认纪厘无恙后，才将视线移向了姚川和行，抛去话题，“导演和编剧怎么看？”
姚川举了举纪厘的演员资料，豪迈同意，“废话！陈奚就在我们跟前了，你还问我们怎么看？”
行笑着点头。
作为原创编剧，他很满意这次的剧本选角。
纪厘心底泛些许喜意，又将期待的目光转向了秦栎，“……栎哥？”
男人是电影的大投资，又是监制，他的话语权是大的。
“总算是肯叫回来了？”秦栎唇侧上扬，不由自主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心底渐渐柔软成了一片。
无论是于角色的考虑，还是处于他的私心，这样的纪厘他都无法拒绝。
“天上午十点，让郁姐带你来栎星签演员合同。正式开拍前，演员要为期一个月的组内集训。为了电影，你接下来的其他通告可能要放一放了。”
纪厘得到肯定的回答，露一抹灿烂的笑意，“没问题。”
季云启主动拿纪厘的外套，趁机屁颠颠地凑了上来，“纪厘，先穿上外套，别着凉。”
“谢谢。”
“秦栎老师，我觉得元哥和纪厘的演技都比我好。关于电影番位，其实我就是一个新人演员，完全可以排在他们的身后。”季云启主动提。
他于番位根本就不看重，演员好好演戏才是正事，只要角色众，观众们都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再说了，反正电影三番内都算实绩，不道边矜在计较个什么劲？
纪厘听见这话，不解摇了摇头，“我不在意番位，陈奚这个角色该在什么位置，我拿什么番位就行了。”
所谓的番位，应该是为了角色而存在，而不是演员的私心。
元已非吹了声口哨，无所谓耸了耸肩——
他首次演绝的反派人物，把《特殊行动》看成自己的转型机会，比番位，他更要演好这个角色。
姚川畅快大笑一声，“这才，让边矜带着他的‘番位癌’去别的剧组折腾吧，别说秦栎了，就连我和行都不打算惯着他。”
秦栎勾唇，淡回答，“你们三人就负责好好演戏，其余的，制片会和你们的纪团队沟通的。”
“嗯。”
“好的，秦栎老师。”
……
郁赋雅和包子等在外侧大厅，不约而同地替试镜的纪厘悬着心。
包子一瞬不瞬地望着紧闭的门，圆脸都快皱成一团了，“郁姐，纪哥怎么这么久了都还来？不会是事了吧？”
“瞎说什么呢，秦栎姚导他们都是熟人，能什么事？”郁赋雅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眉心不见轻松。
“我只是担心他拿到人物小传的时不，于角色理解不透彻，在试镜上吃了亏。”
她可是打听到了，边矜在试镜时的表现是不错的，就是卡在了番位问题上。
要是纪厘不能以‘满分’的试镜表现打入姚川等人的心里，恐怕这个角色还有得争。
这回轮到包子安慰了，“郁姐，我才不担心纪哥演技呢。他要是吃不透角色，昨天下午怎么可能还要求换造型。”
郁赋雅这事，又是愁得一声叹气。
啊，纪厘发型都换了，要是这回还落选了，可不就亏大发了？
这要是其他剧组，郁赋雅绝动用自己的嘴皮子和人脉，直接让纪厘免试进入。
但《特殊行动》这电影偏偏是秦栎投资品的，还真不是他们可以靠人脉关系，直接免试走后门的。
正着，里侧房的门就打开了。
纪厘面色平静地走了来，包子飞速身跑了过去，“纪哥！试镜结束了？导演他们满意你的表现吗？”
郁赋雅紧跟着身，故作镇定地询问，“结果怎么样？”
纪厘将演员资料替回给包子，沉沉地呼了一口气，“过了，我们天就可以去栎星商量演员拍摄合同。”
“——Yes！我就道纪哥没问题。”包子乐得一蹦三尺高，都快直接扑倒纪厘身上去了。
郁赋雅怕纪厘掌握不好平衡摔倒，赶紧将包子拉扯开来。
她还没忍住，笑着揉搓了两下自宝贝艺人的小脑袋，“你啊，还真不让我操半点心。”
话音刚落，收拾好的秦栎等人就齐齐从房里走了来。
众人聚在一块，简单地打了个声招呼。纪厘晚点还要拍摄一组日常宣传照，所以很快就跟着郁赋雅离开了。
姚川和行这老友约了酒局，一并走了。
五分钟后，元已非看着屁颠屁颠跟着纪人离开的季云启，不由一笑，“还真是期待接下来的拍摄。回去得好好研究剧本了。”
季云启是天赋型的演员，初入娱乐圈的他一切都带着大的热情，会轻易感染到身边的人。
而另外一个角色选定了纪厘后，元已非就于电影拍摄，有种久违的狂热劲。等到正式开拍，他绝不会让纪厘有压过他的机会。
“刚刚你的状态被他逼来了。”秦栎看了他一眼，实话实说，“很快地，你就会道，接这剧的决定不会有错的。”
“我一直不觉得有错，就是说服团队的时候费了点嘴皮。”元已非玩笑着接话。
反派毒枭，这样的人设定位不符合元已非以往的路线，所以他当初刚提要接这个角色时，遭到了纪团队一致的反。
过程虽波折，但总归是顺利说服了。
“话说回来，我倒是问问你。”元已非不道是到了什么，没好气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刚刚试镜，你故意在那个时点喊卡的吧？纪厘反击撞我的时候，没见你喊停，结果就怕我一拳下去伤到？”
他们的试镜内容其实很短，只不过没人喊‘卡’才默契地继续了下去。早不喊、晚不喊的，偏偏卡在那个时点。
秦栎眉梢微挑，“你道就好。”
“……”
元已非差点被气笑，心里又升一种微妙的感觉，“你他是来真的？”
认识秦栎这么多，他都快把后者当成现世和尚了。没到，还能看见他另外一个人心思。
秦栎没反驳，只是提到另外一件事，“别提了，他都快钻到我们的假CP里去了。”
元已非忍俊不禁，摇头甩锅，“这事可别赖我，我一个猛1，谁和你绑在一块弄CP？”
秦栎听见他自己的定位，微妙地晃了一下眼神。
电话打了进来，是元已非的纪人来接了。
元已非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一脸自信保证，“放心，进了组后，我替你在纪厘面前说好话。”
“省省吧，你们演好戏就行。”秦栎回，他不让纪厘有任何在拍戏外的压力。
元已非轻笑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电梯抵达地下车场，两人各自回了车。
……
下午四点，日影视休息室。
边矜悠闲地靠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醇香咖啡。玻璃门外，他的纪人正在打电话和制片交涉。
他们因为番位的事情，故意和制片拖延了那么久。现在时点差不多了，是可以定下来了。
如果定了个二番，日后在剧组里，他的脸面和地位能再往上抬抬。
边矜美滋滋地着，外面的纪人却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
边矜察觉到不劲，眼色一凝，“怎么了？”
“栎星那边说，既我们双没签过正式合同，临时初定的拍摄约定就作废了。”纪人安奇语气焦灼。
“什么意思？”
安奇在他的追问下，说关键实情，“他们说，已找到了更合适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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