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关于你的那七年_偏执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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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关于你的那七年

  温语竹回到家的时候,顾寒还没有回来,她走到了卧室,拿出了今天早上的时候看见的那个药盒。

  她看着,却找不到任何的线索,药上面没有刻字,卧室里连包装袋都没有。

  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疯,可她就是很想找到关于顾寒的一切,那七年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想问问他,可是到头来,她才发现她敢去问任何人,却唯独问不了顾寒。

  别说问了,她现在连面对他都不敢。

  温语竹手上拿着那个药盒跌坐在床上,床陷进去了一点,她目光呆呆的望着门口发呆。

  这件事上只有一个张秘书知情,可张秘书的态度很明显,他是绝对不会和她说的,温语竹脑海中思绪万千的变换着,眸光一顿,忽然想起一个人。

  ——孙迁。

  思及此,她赶紧翻开了刚刚在顾寒办公室里看见的那张病历表,翻到了医生签名那里,那里赫然写了两个大字。

  ——孙迁。

  虽然心中不确定孙迁会不会和她说,但是无论结果如何,温语竹都想去试试。

  起身太急,她忽然觉得自己头昏目眩,胃也难受,可她明明吃了午饭。

  没有多想,她立刻在手机上叫了车,然后再次去到了谢焱和边柠居住的那个小区,去到的时候,她特意站在门口,发现顾寒的车还在原地时,她转身找了个咖啡馆坐下,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顾寒的车。

  “我感觉你还是很不配合,”孙迁合起病历本,上面写满了七年来,顾寒的一切症状,“同我说说,你现在到底在害怕什么,这七年来你不配和我治疗我都能知道原因,那就是你觉得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和动力,因为你心爱的那个人不在,可现在为何又这样,据我所知,你前段时间好转了,不就是因为心上人回来了吗?”

  孙迁有一双看穿人心的眼睛,顾寒和孙迁说话的时候,要么就不说,要么说的话都是心里的话,所以孙迁也不急着催促,而是倒了一杯水给顾寒,看着眼前这个靠着椅背眉眼单薄的男人,半晌后,松了口气,道:“算了,你过两天调整好心态在2过来一趟,希望下次来的时候听见的是你的好消息,还有,我找到了个针对性的办法,到时候我和你说,就这样吧,你先回去吧。”

  顾寒没吱声,也灭有问他针对性的办法是什么,于他而言,除了温语竹,没人能够治疗他的病。

  而他所说的针对性的办法,顾寒觉得,除非他能找到温语竹,不然根本没法治疗,可他是绝对不会让温语竹知道自己生病的事,只要他想,他可以瞒一辈子。

  而且他的病根就在于温语竹,他十分清楚,前段时间有好转是因为他遇见了温语竹,她回来了。

  他亦十分清楚,只要温语竹不要再次离开他,他的病就可以控制,减少犯病的几率,甚至不会再犯。

  顾寒从医院里面出来的时候,温语竹随手便把墨镜戴了上去,旋即开了隔壁的门,往医院那边走去。

  两个人一个在那头,一个在这头。

  当温语竹的余光看见顾寒的身影上了车时,她伸出手推开了医院的大门,然后走到了前台的位置,莞尔道:“你好,约了孙迁孙医生。”

  前台:“小姐是不是记错时间了?今天孙医生的档期已经被一个人全约完了,今天只接他一个人。”

  温语竹丝毫没有犹豫道:“没错,你和孙医生说我是那个人的妻子,他会让我进去的,你去吧。”

  温语竹戴着墨镜的模样看上去严肃的很,又加上她面无表情的说话,让前台小妹妹愣了一会儿,旋即说等一下,立刻就往里面走去,只是走的路上还在嘀嘀咕咕,“刚刚那个男人那么帅,没想到居然结婚了,而且老婆居然也那么漂亮。”

  “咚咚咚”前台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应了后,她说:“孙医生,外面有个人找你,说是今天看病的这个人的妻子。”

  孙迁原本脱下白大褂的手一顿,沉默了半晌后,不可思议道:“你说谁?”

  顾寒的妻子?

  那个女人?

  他忽然觉得好荒唐和很凑巧,他正愁该怎么找到她,怎么说服她一起协助顾寒恢复心里的疾病,却没想到,他还没开始行动,那个女人就主动来了。

  孙迁从惊讶中回神,然后立刻将准备脱下的白大褂穿在身上,急声对门口的人说:“请进来,还有,如果等会儿有人来了就说我下班了。”

  今天他必须要找到一个针对顾寒的治疗方式。

  他的病比别人的都棘手,若是不早点找到针对的办法,绝对会更加严重。

  前台走出去看见了温语竹,莞尔道:“小姐,孙先生请您进去。”

  温语竹知道自己这次赌对了。

  她在前台的带领下走到了孙迁医生的办公室门口,于温语竹而言,推开门就能看见这几年的未解之谜,她忽然有点儿害怕,害怕自己接受不了这七年里顾寒的一切。

  也怕自己帮不了顾寒。

  心中思绪万千,她的手放在门把上犹豫了半天,前台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这里,现在走廊只有她一个人,安静的能听见不远处缓缓驶来的脚步声。

  不知何时,办公室里面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嗓音低低的,“顾寒第一次进我办公室的时候,也是站在门口思考了好久,我当时没有催促他,是因为他是病人,但是现在,你应该要比他勇敢,这才只是开始,等会儿你会发现,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你去接受。”

  是啊,她要比顾寒更勇敢,这样才能帮助到顾寒,而不是和他一样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温语竹深呼吸了几口气,旋即,一鼓作气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映入眼帘的一张桌子,厚厚的一大叠的病历本,然后她看见孙迁站了起来,嗓音温润道:“你好,我是孙迁,想必你已经认识我了,我是顾寒的主治医生,也是他唯一的一个医生,很高兴认识你,但是我更希望我们下次遇见是在别的地方,三个人碰面,而不是我们私下的会面。”

  温语竹能明白孙迁的意思,她莞尔:“一定会的,我也希望,和孙医生是朋友,而不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

  孙迁看着温语竹,只见她摘下了墨镜,他忽然觉得自己很肤浅,居然觉得顾寒那么爱温语竹,那么疯狂的痴迷温语竹,是因为她的颜值,她确确实实是好看,那双眼眸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孙迁只是单纯的这么一想,可没有别的意思,他知道顾寒的那股偏执劲,要是被他知道他有这个想法,那他可能这个心理医院也别想开下去了,这男人,骨子里的占有欲太强大了。

  孙迁坐回了座位上,顺势倒了一杯水给温语竹,嗓音温润道:“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你,但是这七年里,听你的名字还有你和他的故事,都听了不下上百遍,你先和我说说,你这几年在哪里?”

  孙迁不愧是做心理医生的,只需要一个小动作一个眼神还有一些低声的话,就能让温语竹放下了不少防备,她其实是不愿意提起那几年的,但是孙迁有心绑住她帮助顾寒,那么她也应该去配合。

  “我在芬兰,”温语竹说。

  “那为什么不回来,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对。”温语竹说:“我的身份证户口本都不在我自己的身上,我也不知道是被谁拿了,但是这次回来的时候,是有人快递过来我家里的。”

  “那你有想过回来吗?”孙迁问:“有没有想过想要回来?要说实话哦。”

  温语竹垂下眼眸,忽然感觉孙迁看进了她的内心,她抿了抿唇,倏地轻声道:“孙医生知道的,我肯定是想回来,我想过,也尝试过,却发现自己根本回不来。”

  “是因为什么想回来?”孙迁看着温语竹,察觉到她的心思,他开口道:“要说实话,为了什么就说什么,别撒谎,把你心里想说的说出来,我才会决定你有没有能力去帮顾寒,我是医生,我现在要出卖的我的病人,所以你不能让我失望。”

  温语竹忽然能明白孙迁的意思,他是怕她根本没能力帮助到顾寒,甚至还会因为自己的一些性格,知道了顾寒的病时会让顾寒更加的严重,她没有犹豫也没有撒谎,道:“因为心里的那个人,我的母亲,还有顾寒。”

  “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特别的想念顾寒,”温语竹说:“然后在那段时间就会疯狂的想回国,不过到后来我接受了自己实在回不来的事实,我也曾试着放弃过顾寒......”

  孙医生追问:“那你觉得你自己成功了吗?”

  温语竹良久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孙医生的眼睛,然后一字一句道:“你觉得呢?”

  “如果我成功了,你就不会在这里看见我了。”

  孙医生喜欢温语竹的坦荡,他勾唇,扶了扶自己的金框眼镜,然后把顾寒的病历本递到了温语竹的面前,嗓音温淡道:“我这么做是犯法的,但是我希望你不会让我输,我希望我们能帮顾寒走出来。”

  温语竹点点头,然后拿起病历本随手一翻,便翻到了2015年的某一天,孙迁写道:今天顾寒来咨询,我细细询问了才知道,原来他又开始想自杀,原因是这个月派出国去找温语竹的人又以失败告终。他的精神看上去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2016年十月末,顾寒忽然联系我,他已经消失了一个多月,我细细询问一下,才知道他跑去了山上当了一个月的和尚跟着吃斋念佛,原因是因为有天夜里梦见了温语竹被人欺负,他去求佛祖保佑。我去接他下山,却发现他可能因为那个梦,精神压力变得更加的大,因为他现在张口闭口就是说害怕温语竹被人欺负,回来后我悉心开导,却发现这个梦让顾寒的病更加加重。

  因为梦见她就去庙里当了一个月的和尚,吃斋念佛,心口像是被扎了刺,任血液往下流,心脏像是被用力的撕开,疼的她想哭,却又怎么都哭不出来。

  温语竹往前翻了几页,忽然看见他刚被诊断出有精神病的那天,是因为他打了人,但是这里没有详细写,温语竹红着眼眶,指着这里看向了孙迁,吸了吸鼻子道:“孙医生,这个打架是怎么回事?”

  因为顾寒的病比别的病人都严重很多,所以孙迁都会把顾寒的病史记得很清楚,这次得打架没有记得很清楚是因为他当时觉得顾寒那样的天之骄子估计不会严重到哪里去,更不会因为一件事放不开,说不定过两个月就好了,所以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和普通人一样记起来,可他才发现自己估错了。

  顾寒在往后的日子里非但没有自己痊愈,甚至还更加的严重起来。

  “你说的这个打架我有印象,”孙迁说:“那时候是他刚得病,我那是第一次见他,据我所了解,他那次是因为你们分手后,你被人在贴吧上嘲讽,他回国后得知了这件事,当场就把那个开了头得人打成了重伤,也就是在那时候他被确诊为应激抑郁症,再然后是他的自杀,后来三番两次的因为别人说起你,说起你的好他就会笑笑,说起你的不好,他简直就是跟恶魔附身一样,谁说的他就逮谁打,一点都不手软,好几次都把别人打成了重伤,多次下来,我知道他精神已经是不正常的了。”

  温语竹的心忽然刺痛的很,光是这三件事情她就不敢再往下翻看,更别提这厚厚的一大叠,里面全是顾寒做的一些事情,孙医生像是察觉到了温语竹的害怕和胆怯,他倏地道:“再和你说件事。”

  温语竹眼眶泛红,抬起头看着孙迁。

  孙迁:“你知道每次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精神,吃药物也没有用时,我都是用什么让他克制住情绪的么?”

  温语竹摇头,不解的道:“是什么。”

  “你的名字。”

  孙迁说:“每一次他控制不住的时候,只要一喊你的名字,他就会停下手。”

  “温语竹,去救救顾寒吧,”孙迁说:“这七年里与其说是在给他的心理做疏导,不如说是把你们的爱情故事反反复复听了一遍又一遍,你永远不知道顾寒有多爱你。”

  他顺势拿起温语竹手中厚厚的病历本,“你有空可以看看,里面全是他来找我的时候,我记录下来的,而我每次记录的时候,都会写到三个字——温语竹。”

  “他的心里精神里,所有的事情,都关于你,哪怕你这几年根本不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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