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_上京宫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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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皇帝万寿的当晚,一般是宿在皇后宫中。但如今后宫没有皇后,做皇帝的刘义隆便可以悠游自在。晚宴结束,刘义隆带着些醉意,当着潘纫佩和其他侍奉着的嫔妃的面说:“朕的羊车呢?今日,看谁有那样的好运气!”

  潘纫佩略感失落,可是皇帝话已出口,失落也只好藏着掖着。

  刘义隆驾着羊车,那只养得毛色洁白如雪的山羊,驯顺地拉着羊车,沿着显阳殿后的道路慢慢跑着。羊脖子上的银铃“玎玲”作响,一路过去,几人失落、几人希冀!

  羊车终于停了下来。刘义隆醉眼朦胧,倩小黄门扶持下车,问罗安道:“这里是哪座宫?”

  罗安笑道:“是滋畹宫!”

  刘义隆看看在地上温顺舔舐的山羊,击掌笑道:“好羊儿!懂事!聪明!知道朕的心意!赏!”他打了个酒呃,见小黄门们给羊儿喂草,自家也觉得高兴。甩开两边扶他的人,自己就着门上的大红灯笼,推门进去,又顺着道路两旁做成兰花形状的铁灯,朝正殿走去。

  殿门口,一个窈窕的身影朝他盈盈下拜:“陛下万安。”他低下身子想去扶,不料自己反而斜仄了一下,反倒是跪着的那人,轻轻抬手扶了他一把。

  刘义隆低头打量着那人,少有的低眉顺眼,轻声道:“陛下小心!”他伸手在她脸上拭了一下,又放在舌尖一舔,果然那一道晶莹的滋味是咸涩的。他摸摸那人的脸,叹息道:“兰仪!何必!”

  谢兰仪只觉得自己心里也是无法言表的滋味儿,明明觉得自己此想不对,可是敌不住涌上来的可怕念头,让她又恨自己,又放纵自己。她站起身,扶住走路有些歪斜的刘义隆,小心把他搀到内室。

  那里点着昏昧的灯烛,橙黄色的光晕在一室红粉潋滟的薄纱帷幕中显现出奇异的光圈,暧昧的颜色,配着殿中合香的暧昧暖香,以及她自己新沐的头发上的兰泽香膏,中人欲醉,迷蒙万分,只怕任凭哪个男人都逃不出这样的温柔乡!

  小宫女打了水,伺候刘义隆洗脚。而她,端来一盏椒醋汤,供他醒酒。刘义隆稍微清醒了一点,反而不愿意自己清醒,推开椒醋汤道:“不用。人生难得一醉,醉得多美啊!朕一辈子端着架子,今日做一回玉山倾颓的嵇康、五斗解酲的刘伶又如何?”

  小宫女极其见机,端着洗脚水出去了,还不忘把门掩了起来。

  刘义隆望着眼前人儿,她似乎有些失神,眼珠失焦地瞥着某处不动。可她今日,穿着极为美丽的襦裙,鹅黄水泻长裙,显得那条楚腰细得可怜!红色的丝缎,衬着那抹酥胸白得耀眼!她双手如玉,殷勤地捧着茶碗,眼睛虽低垂着瞥向别处,但脸上红云乍起,眉头翠色方生,刘义隆只觉得腹下一阵发热发紧,可半醉半醒中他仍不忘曾经在她这里受的痛,只是试探地伸手拉了一拉她画着红梅的素绢披帛,又试探着把手放在她的后腰。

  她都没有动弹,驯顺乖巧得令人生疑。刘义隆带着些冒险的错觉,轻轻把她的小腰揽向自己的身体。谢兰仪嘤咛一声,但没有挣扎,刘义隆把自己的脸贴上她的脸颊,只觉得那里热乎乎的,他心头突然一荡,一把抱起怀里的女子,来到了榻前。

  她居然曲意逢迎!

  谢兰仪小心地伸手为他解开蹀躞带,又解他的衣带。刘义隆几乎以为自己是在梦中,抓住她的手问:“为什么?”

  谢兰仪停了停,说:“感激陛下让我见玉秀!”

  刘义隆松开手,怔怔地任她服侍。她帮他宽了外头衣裳,只留了中衣,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声:“陛下休息吧。”

  刘义隆却一伸手,把她的红梅披帛扯开,见她摇动了一下身体,别无动作,又伸手解她腋下的衣带。

  衣带一松,她的长裙就松开了。她的胳膊环抱着胸脯,压住松开的裙子,微微颤抖,可那裙子只消刘义隆再轻轻一拉,就全部落了下来。她的肌肤映入他的眼帘,是一种让人情不自禁的白腻喷香。刘义隆醺醉之际,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诱惑,抱着美人滚到了榻上。

  她全无反抗,他终餍所欲。

  隔着朱红的床帐,灯火荧荧,散漫出一个又一个暧昧的光圈。枕屏画的是瑶池女仙,一个个曼妙生姿,笑微微地看着脚下缠绵的一对。

  帷薄里奇异的馨香,催发出他们身上带着香料味的薄汗。横陈的玉体,娇柔的身姿,抿紧的双唇时不时逸出的轻呼,还有他急促的呼吸声。闻者脸红,观者心跳——可是此时,这间宫室只有他们俩,所以可以尽情地摒弃一切凡俗念头。管她身份是什么!管他曾经做了什么!他们现在不过是鸳鸯爱侣,只不过行圣教敦伦,只不过像《诗经》中所说的那样,彼此交缠,别无所想!

  他喘着气,在她耳边问:“你今天……怎么愿意?”

  她怔了怔,仍是回答:“感激陛下!”

  “不!不是因为我让你见了玉秀!”刘义隆俯伏在她身上,气息喷在她的耳畔,让她痒痒的,几乎说不出谎来。

  谢兰仪竭力保持自己的冷静与克制,不说话,只把眼睛瞥向枕屏上的那些女仙,她们衣冠楚楚,清丽怡人,对着世人自有她们不食人间烟火的风仪。可她,她终究只是个凡俗的人。再多恨,被春风煨到这样的火候,似乎也淡多了。

  今天,她刻意用她曾经教过潘纫佩的方法:把盐水沿路撒在地上。拉车的羊儿平素喂得很饱,但还需要盐分,地上的咸味就是羊儿的最爱。她主动把刘义隆勾引过来,为的就是做这让她愧疚、但无法打消念头的荒唐事!人哪,真是时间的奴隶!

  刘义隆扳过她的脸看着她,嘻嘻笑道:“别瞒着我!你想玉秀,可是见而不得,心里难过极了。想再要一个孩子慰藉心灵,是么?”

  他看着身下人儿瞠目结舌的模样,自得地笑了:“挺好!跟我说实话,两个人不是都不会累得慌?为我生个孩子吧,我一定会疼爱的!”他自顾自说着,说得自己都情动起来。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谢兰仪觉得上苍着实好笑:她与刘义康夫妻那么多年,情浓到仿佛血脉相连,可是,她今日才突然觉得,刘义康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却没法做她的知己。眼前这个人,她恨他到极处,造化却让他如此了解她,总是把一句句话说到她心里最柔软的深处!

  此时,他乐到极处,浑身都绷紧了,握着她的双肩,半眯着那双温暖的凤目凝视着她的容颜。当他终于松弛下来时,他还是密密地在她脸上和身体上吻着,留下一点又一点深粉色的爱痕,如她披帛上的红色梅花,一瓣一瓣鲜艳而精致地盛开。他情到深处,似迷似醉,对她爱不释手,恨不得揉进胸怀里去,刚刚还显得清醒,此刻似乎又中酒了!

  可这样一个让谢兰仪那颗心几乎已经没有防线、接近融化的时刻,迷醉的他却在她耳边喃喃地唤着:“阿修……”

  那白如酥酪的身体僵住了。而他浑然不觉,在她耳边又呢喃了一声:“阿修!……”

  谢兰仪只觉得一颗心在腔子里越胀越大,顶得喉头酸涩,舌根苦咸。说不上的那种百味杂陈!说不上的爱恨交织!说不上的悲愤交加!

  原来,她只是一个影子!谢兰修的影子!

  谢兰仪在他的热吻下落着泪,也自嘲地笑。她想借他生个孩子慰藉与女儿的离别之苦,他想借她酷似谢兰修的容颜追忆旧爱、补偿所缺。他们真是各怀心思、异曲同工的一对!

  深宫妇人,寂寞如水,日子就是这样一天一天随着窗棂边的日影移动着,而镜里朱颜,盛放到极处,自然也会凋谢。谢兰仪转过无数个念头,包括打过刘义恭的主意,可是她手中什么都没有。了解她颇深的刘义隆爱则爱矣,对她却不似对潘纫佩般放心。她始终只是一个低微的“美人”,始终只能偏安于宫苑的一隅,始终只能在熟悉的荒寂中打发一天又一天的光阴,也打消一点又一点的妄念,终于只能认命。

  若干年后,她为刘义隆生下了两个孩子,儿子叫刘昶,女儿叫刘英媚,是两个聪慧而漂亮的孩子,让她颇感圆满。两个孩子也深得刘义隆喜爱,但,除了饮食供奉十分优厚之外,谢兰仪自知,两个孩子也不会获得皇帝父亲的其他异宠——他总是那么理智,掌控**的克制性那么强。他立誓要当一个好君王,果然按着好君王的道路一步步走:勤政、爱民、节俭、臧否有度、朝堂后宫均无宠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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