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_全天下都觉得我忍辱负重【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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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真相大白

  萧玄策赶到后,径直把不省人事的青年从韩蔷的怀里抢过来,抱回了裴府。

  把裴玉安置在床上后,他咬着后槽牙沉默地去解青年的腰带。

  然后,被一只修长的手摁住。

  萧玄策讶然抬头,就看到刚才还死气沉沉地倒在他怀里的青年此刻已经睁开了眼,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师兄,莫要趁人之危。”

  萧玄策手上的动作不停,眼底的焦灼也不见少:“伤着哪里了?给师兄看看。”

  裴玉的手被他拨开,只能懒洋洋地回答:“肩上的伤,不过划破皮肉,并不要紧。”

  “不可能。”萧玄策迅速又温柔地脱下裴玉身上繁复的长袍,“我亲眼见着你被刺客手中的匕首刺中……”

  话音未落,就看到裴玉从胸口掏出个巴掌大小的羊皮袋子,此刻那白色的袋子已经浸满了鲜血。

  “假的。”裴玉把手里皱巴巴的袋子扔到萧玄策面前,略带得意道,“之前你提醒过我,宋存要派人暗杀我,我就随时备着这东西呢。”

  萧玄策面沉入水,接过那袋子扔到旁边,又顺势扯下裴玉肩头的衣袍,把人翻过身去按在床上,露出青年白皙如玉的肩胛骨。

  那里被匕首划出一道三寸长的伤口,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对方的背脊,也染红了萧玄策的眼。

  裴玉几乎本能的直觉告诉他危险,他想回头看看师兄的脸,却被一只大手牢牢地按住了后脑勺,根本动弹不得。

  “师兄……”裴玉看不见萧玄策的脸色,莫名有些心虚地解释,“那人是暗司的杀手,我不受点伤骗不过他……”

  萧玄策依旧保持着沉默,只是那张俊脸却黑得可以。

  他面无表情地扯过旁边的罗帐,把青年背脊上碍眼的鲜血全部擦掉。

  “嘶……”裴玉吃痛,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但是他自知理亏,便罕见地按捺住了自己的小暴脾气。

  方才他装晕倒在萧玄策怀里,偷偷翕开眼睛看萧玄策时,竟看到了对方急得泛红的眼圈和鼻尖。

  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师兄哭。

  哪怕小时候为他被师父体罚,萧玄策也没有流过一滴泪。

  所以对于萧玄策的怒气,裴玉也只能硬着头皮全盘接受。

  萧玄策没好气道:“怕疼还敢让自己受伤?”

  手上的动作却下意识地放轻了许多。

  裴玉闻言,又弱弱地辩解:“我有把握……”

  话音未落,他只感觉自己的耳朵被猛地一口咬住,吓得他浑身紧绷,却又在对方温热的气息中放软了语调告饶:“师兄,我当真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青年被突然亲昵地含住耳朵,羞得整张脸都红透了,似乎觉得肩头的伤口也不疼了,所有的血液都在瞬间冲上脑袋。

  萧玄策原本只是想教训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师弟,所以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对方的耳朵,但是看着青年突然涨红的脸颊和眼尾,他却有些食髓知味,停不下来了。

  直到裴玉精致的耳垂被磨出两颗清晰的牙印后,萧玄策才意犹未尽地放过了对方。

  只是嘴上他却仍不忘教训道:“下次再敢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把你这不听话的耳朵咬掉算了。”

  裴玉:“……”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狗男人,呸!

  萧玄策掏出随身携带的玉瓶,那里头是去腐生肌的药膏,效果很好,抹上后几乎不会留疤,只是会有些疼。

  想到裴玉自幼就怕疼,萧玄策的手微微有些拿不稳药瓶。

  “疼的话,就咬着。”萧玄策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的手递到裴玉唇边。

  裴玉也知道这药的厉害,犹豫了一下,正要张口咬住,门外头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敲门声。

  “谁?”萧玄策警惕地问。

  “是朕。”门外传来灵武帝低沉的嗓音,“裴大人伤势如何了?”

  裴玉和萧玄策对视了一眼后,努力装出虚弱的嗓音道:“微臣的伤没有大碍,这屋子里血气太重,陛下不宜进来,臣……咳咳咳……多谢陛下关心了……”

  话音未落,门就被推开了。

  灵武帝阴沉着脸,大步走到床边,就看到裴玉趴在床上,身上还盖着一床薄被,隐约露出□□的肩头。

  地上散乱着被鲜血染红的外衣和沾染了大片血迹的床帏,看得灵武帝触目惊心。

  他抬手就要去揭那床薄被,却被陷入‘半昏迷’的裴玉执着地抬手挡住,虚弱地开口劝阻:“陛下,微臣恐怕身上的伤污了圣上龙目,还请……咳咳,还请陛下……”

  灵武帝简直要被气笑了,这孩子伤得这样重,却不肯让他看一眼伤口。

  裴玉心里也苦啊,他这装受伤呢,要是让灵武帝看见不过是被划破一道口子,这可是欺君之罪。

  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下去了。

  见裴玉的态度坚决,灵武帝只能退步,他郑重地把手里一只暗红色的木盒递给萧玄策:“这里头是补天丹,给他喂下去再处理外伤。”

  说完,就转身出门了。

  只是他的脚步声并没远去,应该还等在门口。

  萧玄策半信半疑地望着手中的木盒,又看了裴玉一眼,踯躅道:“我在想,陛下对他的亲儿子有没有对你这么好?”

  裴玉白了他一眼,用没受伤的手抢过那木盒子打开看了一眼,里头有一颗通体莹白的丹药,约莫小指头大小,才一打开便有一股奇异的药香扑鼻而来。

  他才闻了些药气,便觉得头脑清醒了几分,肩头上的伤口似乎也没有那么痛了。

  “真家伙!”裴玉阖上药盒,神情古怪地将那盒子揣进怀里。

  补天丹,他和师兄曾经在师父口中听说过这个名字。

  这是西南边陲的水黎族秘不外传的圣药,只有他们族落的圣女一代一代地传承着制药秘方。

  传说这补天丹有着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奇力量,是世界上唯一可以同阎王抢人的神药。

  虽然还没尝试这丹药的威力,但是裴玉从方才的一嗅中便能确认,这丸药绝对不简单。

  他得好好藏起来,日后也多了个保命的手段。

  萧玄策在丫鬟们端来干净的温水之后,也快刀斩乱麻地处理了裴玉背上的伤口。

  只是裴玉被那药膏激得面色惨白,此刻看上去,倒是真有几分身负重伤的味道了。

  “陛下还在外头等着呢。”萧玄策刻意将裴玉浑身上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之后,压低声音提醒道。

  裴玉沉默不语。

  灵武帝对他好得太过分,过分得他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若是单因为之前的救命之恩,他赐给裴玉高官厚禄,荣耀权力,已经超出所有人的预期了。

  而他如今那关怀赐药的举动,更不像是假的……

  这让向来聪慧过人的裴玉也看不懂了。

  “我去请陛下进来吧。”萧玄策擦干净了手,轻轻揉了揉自家师弟的耳垂,那里,还有几分浅浅的牙印。

  裴玉缓缓地点了点头。

  此刻,院子里闲杂之人都已经离开,只剩下灵武帝面沉如水地站在门口,从他那双暗沉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得知裴玉的伤口已经被妥善处置,他才又进了房间。

  见萧玄策恭谨地行礼准备回避,灵武帝摆了摆手:“你也留下吧。”

  萧玄策还要推辞,灵武帝就已经拉过凳子在裴玉床前坐下了:“别在朕面前演戏了,朕知道,你们师兄弟两人并不像外界传言那样水火不容,想必,是岑帝师教你们这一招,免得朕猜忌你们二人吧?”

  萧玄策和裴玉两人皆是一惊,都以为是刚才情急之下萧玄策关心则乱,留下了破绽才惹得灵武帝怀疑。

  萧玄策立刻解释:“回陛下,我与师弟的确不睦,但方才我救他只因他身受重伤,又有昔年情分……”

  灵武帝瞟了他一眼,打断道:“之前卫秋鹤找你,询问你和裴玉之间为何生隙,其实是朕派他去问的。你当时说,那玥儿姑娘是你师父身边的小侍女,方才朕问你时,你又说那姑娘是山脚下卖桂花糕的村女,朕给你个机会好好考虑考虑,为何两次说法皆不一致?”

  萧玄策:“……”

  裴玉瞪了他一眼,师兄居然背着他用他的小名编排自己是个女的!

  萧玄策从小就是编故事的高手,还不知道在他编排的故事里,自己是个什么模样呢,心塞!

  见萧玄策语塞,灵武帝才轻笑起来:“别紧张,朕不会追究你们的欺君之罪。相反,你们师兄弟情同手足,朕心甚慰。”

  萧玄策和裴玉都茫然地看着对方,这是什么情况,灵武帝发现自己被骗了反而很高兴?

  莫不是被他们俩的欺君之举气疯了吧?

  但是看他双目清明,又不像是生气的模样。

  不明就里的两人都选择了沉默。

  “方才那药丸,效果如何?”灵武帝倒是很自在,似乎对自己给的补天丹很有信心。

  裴玉只得闭着眼睛胡编:“那药丸效果霸道,微臣服下后感觉已经大好了,还要多谢陛下怜恤赐药之恩。”

  灵武帝淡淡道:“这药是你母亲亲自炼制留给我的,能用在你身上,倒也不辜负你母亲的一番心意。”

  听了灵武帝的话,裴玉第一反应是,裴吴氏一个贵族小姐,什么时候也会炼制丹药了?

  随后他想起,这补天丹是异族秘药,而裴吴氏的身家清白,是吴家正正经经的大小姐,与千里之外的异族可扯不上什么关系。

  他的心头转过千万思绪,却是连虚弱无力都懒得装了:“家母哪里会炼制什么药丸,陛下此言……微臣倒是听不明白了。”

  这模样落在灵武帝眼里,却是裴玉服药之后伤势大好,心情也比方才轻松了些。

  他端详着裴玉那张酷似雪璃的脸,笑了笑:“我说的不是裴吴氏,是你真正的母亲,水黎族曾经的圣女,雪璃。”

  这回,裴玉彻底怔楞了。

  水黎族,圣女,是他的母亲?

  灵武帝在开什么玩笑?

  旁边的萧玄策也楞在原地,重重地咽了口唾沫,深黑的瞳孔变得越发暗沉。

  “你长得和你母亲很像,却和朕不像。”灵武帝神色平静的看着裴玉,眼神里带着几分遗憾,“你若是能再像朕几分就好了。”

  裴玉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说些什么。

  灵武帝的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了,就像一个震天雷直接在他脑海中炸开,炸得他脑中一片空白。

  “平日里倒是能说会道,怎么这会儿不会说话了?”灵武帝见裴玉一副被惊呆了的模样,哈哈笑了几声,“朕第一眼见到你时,就知道你是雪璃给我生的孩子,你实在是,太像她了。”

  裴玉努力地找回自己的思绪,声音艰涩地开口:“陛下,此间怕是有误会罢……”

  “当初我游历至南方,误入了瘴气林,中毒昏迷,是你母亲救了我。”灵武帝盯着裴玉的脸,像是陷入了回忆,根本没理会裴玉弱弱的声音,“她自幼生活在水黎族,生性单纯,不知什么是人心险恶,我说什么她都肯信。”

  “后来我们在一起了,我想方设法将她带离了水黎族,水黎族失去了她们的圣女,还派人追了好久。”想起年少时干出来的荒唐事,灵武帝竟然有些得意,“她们当然追不上我,我便带着你母亲继续游历了。”

  “……一年之后,你母亲就有了你。”谈到这里,灵武帝脸上的笑容变得冷了,“为了让她安心养胎,我带着她回到了京城。”

  萧玄策意识到了什么,觉得自己大概不适合再听下去。但是灵武帝并没有开口赶他,他也不放心把师弟一个人放在这里,便厚着脸皮把这惊天秘闻继续听下去。

  “圣文帝,也就是我那废物哥哥,因他后宫只有慧仁皇后,再无任何妃嫔,被人传为难得的情种。除了他本人和慧仁皇后,普天下无人再知道他是个天生不能生育的废物。”

  灵武帝的眼神倏而变得凶残,这还是裴玉第一次见到他狠戾的一面:“为了让你母亲安心养胎,我带她回京的事情我只告诉了他一人,谁知他当时提出,要把你母亲秘密接入皇宫,同时让皇后假装怀孕,等你出生之后,直接将你封为太子。”

  “我和你母亲本不同意,奈何他和皇后三番两次去我王府游说,甚至不惜脸面跪地请求。”圣文帝说到这里,沉默了很长的时间,“……最后我同意了,雪璃也被接入宫中待产。”

  裴玉听得心中一紧,不等灵武帝说完,他就已经把整个故事在脑海里串联起来了。

  不知为何,他的母亲死在了宫里,而他活下来了,被皇帝封为太子。

  怕是他母亲的去世和圣文帝、慧仁皇后脱不了干系,所以才有了三年之后那场离奇的宫闱大火。

  岑济安不知内情,以为裴玉是慧仁皇后的嫡子,也是自己嫡亲的外孙,更是猜到了这场大火里有人为的手笔。

  为了救下自己的外孙,岑济安找到了裴守道,让当初的太子摇身一变成为裴家次子,拜师旃台,合理地完成了这李代桃僵的戏码。

  事实上,灵武帝说的和裴玉想象的大体一致。

  “那废物皇帝看上了雪璃的美貌,变得不安分起来。皇后大概也知道了,便在你母亲产下你之后,命身边的女官给你母亲端去了一碗毒汤。”

  “那场宫闱大火的确是我的手笔,我提前已经安置好人手在你身边,让他们看护好你。只是到底岑帝师技高一筹,派人抢走了你……”

  后面的故事,他不说,裴玉也能想得明白。

  裴玉此刻的表情只剩下茫然。

  于是他本能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萧玄策。

  萧玄策不顾灵武帝的身份,跪下来沉声道:“回陛下,师弟才受了重伤,虽有您赐药治伤,到底伤了元气。此事又……怕是师弟一时还难以接受,不如让他先休息休息,待他精神好些了,再谈其他吧?”

  灵武帝把压在自己心底几十年的话一吐为快,此刻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虚无感,见裴玉无措的模样,心疼之余也不再计较萧玄策的无礼,只是起身替裴玉整了整被子:“你好好休息,明日父皇再来看你。”

  这声父皇喊得他心里痛快极了。

  但是下一秒,他的瞳孔却控制不住地收缩了一下。

  方才离得远又有裴玉散乱的长发遮掩,他并没有看得十分清楚。

  但此刻他距离裴玉不过尺许距离,却看得分明。他宝贝儿子的脖子上,赫然留着几个浅淡的吻痕!

  想是已经过了些时间,那几个吻痕不大显眼,但是印在裴玉格外白皙的皮肤上,却仍然让人难以忽略。

  再一看裴玉耳垂上那还未消散的新鲜牙印,灵武帝彻底脸黑了。

  他强忍着怒火,维持着平静的脸色起身离开。

  走到院子外头的时候,他停下脚步询问守在院门口的侍女浣霞:“昨夜裴玉的屋子里可有异响?”

  浣霞虽不知灵武帝的身份,却也知道眼前这位是府上贵客,就连皇子都对其恭敬有礼,便垂首回答道:“回爷的话,公子昨夜回来之后便歇下了,婢子只进去送过洗漱的温水,也不曾见到二公子。只是早上进去打扫的时候,公子屋子里的窗户似乎是打开着的。”

  “方才除了萧大人送裴玉回来,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来过吗?”灵武帝又问。

  这回浣霞倒是十分肯定:“再没有了。”

  灵武帝眼神阴鸷,轻轻磨了磨牙,像是恨不能从某人身上撕下一条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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