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_全天下都觉得我忍辱负重【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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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相互折腾

  看着云承昭瘫软着两条腿躺在侍从抬来的软椅上,裴玉的嘴角微微上翘。

  这金尊玉贵的二殿下自幼不得圣眷,无论是南巡还是北狩,都很少有机会能伴驾同往,自然也不知道这长途奔波时御马的辛苦。

  他那一身娇嫩皮肉被马鞍折腾一通,没有个三五日休息只怕很难恢复。

  云承昭趴在软垫上,双目含泪望着裴玉:“小裴大人,你这马车里还能再多坐个人吗?”

  裴玉慢条斯理地从李行秋手里接过冰镇好的酸梅汤,手里的银匙轻轻搅动着散发出沁凉寒意的汤汁却没喝:“人太多了,容不下旁人,还望殿下见谅。”

  云承昭清俊的脸瞬时失去了笑容。

  裴玉欣赏够了少年失意沮丧的表情后,才又凉凉地补充道:“殿下的马车一直跟在后头,若是殿下乏了,可以上马车休息。”

  云承昭的眼睛里顿时又有了神采:“到底是裴大人心细如发,本宫多谢你了。”

  出发时,他嫌马车累赘,吩咐宫中侍卫不必带上马车,不想裴玉还是坚持让马车跟在后头,看来他也是早就猜到了现在的情形。

  裴玉淡淡地点点头,用银匙舀起酸梅汤喝了一口,随后就锁紧了眉头,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李行秋。

  “这酸梅汤看着清凉解渴,给我也盛一盏吧。”解除了后顾之忧,云承昭的心情也放松多了。

  李行秋看云承昭一眼,不卑不亢道:“禀二皇子,这酸梅汤只有一盏,再没有多的了。”

  云承昭微微一怔,随后不在意地摆摆手:“没有便罢了。”

  他多年习惯了别人的忽视,倒也不至于计较一碗酸梅汤。

  裴玉丢开手里的青胎瓷盏,用衣袖里的手绢擦了擦白皙修长的手指:“把做酸梅汤的人叫过来。”

  李行秋在原地踌躇了片刻,试图跟裴玉解释:“大人,小姐她只是……”

  “让她过来。”裴玉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

  李行秋立刻颔首:“遵命。”

  转身便往队伍后头走去。

  “小姐?”云承昭一脸茫然。

  他们一行人全是男人,就连他都没有带个贴身服侍的侍女,只叫了两个长年侍奉在侧的内监跟着,这探花使的队伍又是哪里来了个小姐?

  须臾,李行秋便领着名穿着锦衣卫二等侍卫服的少年,两人一前一后地从人群里走过来。

  云承昭好奇地看过去,很快便也察觉不妥。

  平心而论,仪鸾司的锦衣卫里的确个个仪表堂堂,相貌不俗。毕竟要担当天子仪仗,长得不好的也压根儿进不了仪鸾司的大门。

  但是眼前这位二等侍卫未免长得也太过秀丽了些,眉如新月,眸似杏核,细细看他的耳垂上还留着耳洞,不消说是精明干练的锦衣卫,就连云承昭都看出了不对劲。

  他不相信这些锦衣卫就对这些异常毫无察觉。

  到底是自幼在宫中长大,云承昭很快就想到了是否有人故意设下陷阱这方面去了。

  裴玉见到来人,表情却并不意外,准确地说,更多的是无奈和宠溺:“为什么要跟来?”

  那女扮男装藏在行伍里的,不是陈绫又是谁?

  云承昭微微挑眉,裴玉竟然认识这个女扮男装的小丫头?

  他看了看裴玉又瞄了瞄陈绫,在确认裴玉望着陈绫的眼神并没有掺杂其他情绪后,眼底的戒备才逐渐散去。

  陈绫偷偷地观察着裴玉的神情,见他俊美的脸上并没有生气的表情,这才放松了几分,有些委屈地向裴玉抱怨:“这些时日,父亲和母亲一直安排我去参加那些无趣的赏花宴。那宴会上的名门贵女与我说不到一起,她们嫌弃我不会琴棋书画,管账治家,我也不喜她们娇软做作,弱不禁风。更何况那些宴席无趣,不过虚耗时日,母亲也不肯听我的,每次都要领我去……”

  裴玉听到一半,就同情地看了陈绫一眼。

  上回寒食节,他委婉地拒绝了陈玄德试图撮合他和陈绫的想法,陈玄德夫妇也是聪明人,知道婚嫁乃是结两姓之好,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即便是强行撮合在一起,终究不得长久。

  在得到裴玉拒绝的答复之后,他们便开始给陈绫物色新的夫君人选。

  到底陈玄德也是身居高位的锦衣卫总指挥使,想要巴结上这颗大树的人也是趋之若鹜。

  就算陈绫有千般不好,单凭她父亲的身份,京中想要娶她的人就足以绕城一圈了。

  寻常京中贵女,十三四岁便定下亲,过两三年再成亲的比比皆是,相比较而言,陈绫如今十五岁,的确是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了。

  见裴玉低头沉吟不语,陈绫眨巴眨巴大眼睛,凑到他跟前,可怜兮兮地扯着他的衣袖:“裴哥哥,你不会赶我回去吧?我真的不喜欢父亲看中的那些人,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跳入火坑对吧?”

  裴玉好笑:“陈大人是你的父亲,平日里也最是疼你,怎么就把你推入火坑了?”

  陈绫撇撇嘴角:“他不肯听我的话,执意要在今年定下我的亲事。要我与一个我从未见过也不知根底的人结亲,这不是火坑是什么?就算你……我也不会草草嫁与一个陌生人的。”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硬生生地改了口。

  裴玉坦诚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之后,她就果断地放弃了自己早夭的少女情怀。

  虽然斩断情丝不易,放下执念更难,但是她见证过父母风雨同行的爱情,自幼便渴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忠贞不渝,故而也不会去纠缠一段不属于自己的缘分。

  只是她方才情急,差点儿说漏,到底心底还有些不好意思,便红着脸安静了下来。

  裴玉看穿也不点破,只是轻轻地点点头:“既如此,你离家之时可给陈大人留书了?”

  陈绫见裴玉松口了,心中一喜,忙点点头:“留了的,而且我也说明了去向,待父亲回去就会看见。”

  半趴在旁边的云承昭终于忍不住,插话问道:“裴大人,这小丫头是谁?”

  不等裴玉回答,陈绫便主动对着云承昭行了一礼:“回二殿下的话,我叫陈绫,‘五色鹤绫花上敕’的绫,家父是锦衣卫总指挥使。”

  听见这话,云承昭恍然大悟,不觉脱口而出:“你就是陈大人家中那个刁蛮小丫头啊?”

  陈绫俏脸紧绷:“……殿下此言何来?”

  云承昭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陈绫大概是不高兴了,一脸诚恳地补救道:“抱歉抱歉,是我失言了。我只是听旁人提起过,说陈大人的千金自幼习武,是一等一的巾帼红颜。曾在闹市惩戒冒犯女郎的吴侍郎的庶子,又为了匡扶正义把纵奴行凶的周将军嫡子打得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

  听着云承昭一一细数自己曾经的丰功伟绩,方才还心有不悦的陈绫有些心虚地垂下目光。

  不过直觉让她觉得,这位殿下对她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倒是裴玉,饶有兴致地看着云承昭:“二殿下的记忆倒好,竟能把绫丫头桩桩件件的英雄事迹记得清清楚楚。”

  云承昭立刻干笑着解释:“只是听得多了,便也记得一些。”

  陈绫对这位二殿下的第一印象不大好,便轻哼了一声,挨着裴玉身边坐下,好奇地打量着裴玉:“对了裴哥哥,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呀?”

  裴玉指了指面前的酸梅汤:“你以前送过酸梅汤去卫所,会在这里头会加这么多糖的,也只有你了。”

  陈绫一听,竟是在这上头露出马脚,漂亮的眼睛里露出一丝遗憾。她原本以为,凭借着自己的本事,最少在三天之内不会被人发现呢。

  “你混入队伍里头,想来那群小子也帮了你不少忙吧?”裴玉脸上的笑容变凉。

  陈绫抿了抿嘴唇,她知道自己这关虽然过了,但裴玉未必会轻易放过帮她的锦衣卫,便小声解释道:“都是我逼他们的,裴哥哥你不要怪他们。”

  裴玉扯扯嘴角:“我自有分寸。”

  陈绫从小就同这群锦衣卫混在一处,因为人美嘴甜又肯努力,几乎是锦衣卫所的团宠,被所有人当成妹妹来疼惜。

  她的性格骄纵,有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身后站着一群帮亲不帮理的兄长。

  毕竟真的很少有人愿意得罪这个小丫头,特别是这丫头被欺负了以后喜欢摇人,摇来的还是一群心狠手辣、凶神恶煞的锦衣卫。

  裴玉叫来了李行秋,淡淡地吩咐:“既然他们这么闲,还有心思做其他的事儿,就先让他们在外头打两套军拳发泄发泄精力吧。传令下去,待会开拔后,不准他们骑马,只许跟在马车后头跑步随行。”

  李行秋大抵也猜得到这是裴玉给那群小子的警告,恭敬颔首:“属下遵命。”

  这件事他也被蒙在鼓里,那群小子太过胆大妄为,小惩大诫一番也无不可。

  他几乎可以预见,在裴大人消气之前,这些家伙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这头的动静不算低调,很快,便又有人往裴玉跟前凑热闹来了。

  “裴大人,您麾下的锦衣卫儿郎怎地忽然开始操练打拳起来?”身形高大的男人大大咧咧地出现在裴玉的视线范围之内,挡住了大片的阳光。

  裴玉望着萧玄策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面不改色地胡诌道:“锦衣卫乃天子近臣,担负着护卫陛下安全之责。虽如今外出执行任务,但却不能懈怠疏忽,坚持不懈地训练乃是我等职责所在。唯有勤耕不辍,才算不负皇恩。”

  听着裴玉这番正气凛然的话,萧玄策要不是看到旁边杵着的陈绫,差点儿就信了。

  只看见这丫头,他就几乎是在瞬间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无非是那群锦衣卫帮着陈绫隐瞒身份混入队伍,裴玉不好对个小丫头生气,便拿这群小子开刀了。

  “看来锦衣卫治兵严苛果然不假!”虽然猜到事实,但是萧玄策依旧做出一副不服气的表情,“只是拱卫皇城、保护陛下也非你们锦衣卫专职,我们神机营莫非便是吃干饭的不成?”

  裴玉微微挑眉,师兄这是要闹哪样?

  不止是裴玉,就连云承昭和陈绫也是茫然对视,不知道萧玄策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才还站在远处看戏的神机营精兵闻听此言,心中顿时涌上来一股不详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萧玄策中气十足的嗓音:“神机营的儿郎们,给我列阵操练起来。”

  神机营众士兵:“……”

  萧都尉,咱们大可不必逞一时之气,真的。

  “都尉大人,如今赶路要紧,却不是与锦衣卫置气的时机。若是将士疲乏了,只怕途中拖延时间,会被责罚办事不力啊。”随着萧玄策一同离京的副都尉宋存苦口婆心地劝道。

  萧玄策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顿了片刻又补充道:“宋大人,你就代本官执行监督,锦衣卫那头不停下,神机营的将士们也不准停。”

  宋存满脸愕然:“……”

  这人指定是有什么大病。

  虽然他早就听说萧玄策和裴玉两人不睦,但是从来没有想到,这两人竟会不睦至此。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人合不来就自己打架去,干嘛要折腾两边的将士?

  只是萧玄策到底是他上头的,就算是心中再不忿,他也只能按捺着不愉,听命而行。

  事实上,不明白的除了他,还有裴玉。

  裴玉借口要和萧玄策一较高下,两人也装模作样地拿着武器开始你来我往地比试起来。

  打着打着,就离人群越来也远。

  满脸担忧的云承昭和陈绫,也被他们甩在身后。

  “你折腾你的人马做什么?”远离人群的密林里,裴玉懒洋洋地枕着萧玄策的大腿问。

  萧玄策早就丢开了手里的雁翎刀,动作轻柔地为自家小师弟按摩筋骨:“我靠着父兄功荫受封上位,手底下的人都不服气,那宋存以前是我上司,如今却成了我的副职,更是心怀怨怼,这两日一直在煽动拉拢那几名营头。眼下我还不想与他计较,先找个由头消耗他的精力。等过几日出了兖州地界再慢慢料理。”

  裴玉微微眯上眼睛:“宋存?”

  他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这个人在京中所有的人脉关系,家世出身,甚至连他妻族的关系都一清二楚。

  片刻后他闭上眼:“他的家世一般,不过他的岳丈是提刑按察司的副使韩荣,与你一样都是从四品的官阶,只是你比他又多一层爵位在身,倒不足为虑。”

  萧玄策微微勾起唇角:“你不必操心此事,我自有办法处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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