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_春梦有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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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姑姑是,她也是。

  转头看看身边这个比自己高一拳头还要多的小破孩,过个四五年,他也要这样定亲了吧。

  心里有些微酸,安答远自哂,自己这是“吾家有男初长成”的心态吗?

  赵与君握紧拳头,他不要被摆布!他想要,站在自己身边的小呆瓜……

  晚上,赵与君和安答远回到迟兰宫,没见高贵妃,问了秋月才知道,高贵妃被召侍寝。

  安答远舒了口气,至少皇上没有有了新人就立刻忘了旧人。

  赵君淡淡地说:“没有封妃典礼就宠幸,文将军不会同意的,他如今镇守着北边的北邙山防线。”

  安答远一愣,还不容易放松的心情又沉重起来,哀怨地看了一眼那个破坏她好心情的人。

  赵与君心里“咯噔”一下,借口回了房,一进门就兴奋地想跳起来,刚才小呆瓜那么哀怨地看着自己,是怕自己抛弃她吧?

  握紧拳头,赵与君暗暗发誓:“小呆瓜,我不会放弃你的!”

  坐在前厅的安答远“阿沁——”打了个喷嚏,莺儿忙说:“是晚间冷了吧,小姐快到床上去!”

  安答远也怕生病了喝大碗苦中药,赶紧爬上床,好怀念裹着糖衣的西药片啊!

  皇上并没有在南山停留太久,第二天天没亮就出发回了皇宫。

  安答远还以为皇上是怕耽误朝事,才急匆匆地回京。直到回到皇宫,看见张灯结彩,红绸漫飞,这才明晓,原来是为了文贤妃的册妃大典。

  安答远想,这也算是朝廷的大事,毕竟一场盛典,一个称号,笼络了一员大将,得到一个女人的青春。

  安答远想安慰高贵妃,可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她想高贵妃需要的是一个人安静一下。回想在马车上,高贵妃神情如昔,只是多了一分落寞,连赵与君都没再找茬。也许皇上昨业召她侍寝,只是为了给她一个解释吧。

  皇后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宫里好久没办喜事了,挺好”,就回了屋。

  可是,赵元芷小公主的百天宴会刚过三个月。

  高贵妃依旧张扬,皇后依旧淡然,皇宫里并没有因为添了一个文贤妃而发生了什么变化,只不过多了一个人,打扫了文宣宫。

  至于安答远,不过是偶尔在凤鸣宫碰见前来给皇后请安的文贤妃,多行一次礼。

  可是,安答远明白,很多事都开始不一样了:

  有人开始巴结这位新晋妃子,有人开始拉帮结派共同抵御之;皇后每晚休息得更晚了,高贵妃的张扬显得那么空洞虚弱;赵与君,开始比以前更沉默。

  上巳节,似乎就留下了这么多的遗迹。

  第三十章封王眨眼,端阳节到了。

  华方国的端阳节自然不是为了纪念屈原,只是一个由来已久的夏季一个驱除瘟疫的节日。但庆祝活动却颇为相似。

  这一天必不可少的活动有吃粽子,赛龙舟,挂菖蒲、蒿草、艾叶,薰苍术、白芷,喝雄黄酒,是为了避邪。人们认为“重午”是犯禁忌的日子,此时五毒尽出,因此端阳风俗多为驱邪避毒。

  继皇上迎娶文贤妃之后,宫里又举办了一次盛会,那就是皇子的封王。

  除了太子,之前的二三四五四位皇子已经封王各自新开府邸,这次封王的是六七八九十五位皇子。本来十皇子赵与文才十四岁,又一直没什么建树,没有达到封王的标准。可是出乎意料,他不但被封为忠顺王,还是所有封王的皇子里唯一的一个可以继续住在皇宫的王爷。

  这是华方国开国以来的第一次。

  一时间本来因为主人沉静而少人拜访的淑云宫热闹起来。淑妃却依旧淡淡的,眉眼间没有喜悦,也没有激动。

  赵与文也依旧是那个吊儿郎当的十殿下,每日去书房上学,顺便戳击一下赵与君,小日子过得安闲美满。

  安答远看着很是羡慕,在觊觎皇位的皇子里,大概就数赵与文最为放荡不羁,随遇而安吧。

  赵与文又注意到那个小伴读在偷偷地,不对,应该说是光明正大地盯着自己,满眼的羡慕。心里一动,折扇一摇,赵与文踱了过去,桃花眼电力十足:“怎么,小伴读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本王,看来是,”凑过去,暧昧地吐口气:“爱上本王了?”

  安答远条件反射地往后仰去,看来不论是穿前还是穿后,自己都无法接受异性靠得太近。

  “十哥,韩太傅说要找你下棋。”赵与君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过来,把安答远正好挡在身后。

  赵与文盯着赵与君看,想从他脸上看出愤怒和作弄的痕迹,但是很可惜,赵与君一脸平静。看来是自己时运不济,刚想“调戏”一下小伴读就被韩太傅恰巧喊去。

  挥挥手,赵与文飞快地跑去韩太傅的休息室。

  安答远惊叹:“韩太傅真会挑时候!”简直是算准了的!

  赵与君没回答,吩咐:“研磨。”

  一会,对面传来训斥:“谁让你这么冒失地闯进来,毁了我的‘山中隐士图’!”

  “啊,不是太傅您要下棋吗?”

  “下棋?”嗤笑:“那这副丹青怎么办?我什么时候半途而废了吗?”

  “不是不是。”焦急地辩驳:“可是十七……”

  卡壳!

  一声怒吼:“出去!”

  一个拿着折扇的人影狼狈地奔了出来。

  看了看依旧一笔一划写着《论治安策》的小破孩,笔下铁画银钩,面上一脸淡定,安答远悲叹,可爱的小破孩怎么变得这么腹黑泥?!

  五月底,新封王的六七八九四位皇子的府邸已经落成,基本收拾妥当。宫里派出长龙一样的马车把各位王爷得到的赏赐拖出了宫里,京城的“皇亲巷”里又有四座嵯峨的府邸鞭炮齐名,响彻京华。

  赵与文虽然住在皇宫,但毕竟已经封王,也不能继续留在淑云宫了。皇上把闲置已久的皇华宫赏赐给了他。跟其他王爷一起搬迁。

  为了庆祝赵与文的乔迁之喜,赵与君和安答远特地起了个大早,带着小礼物到了皇华宫。

  看着金灿灿的皇华宫,安答远黑线,原来一直白衣玉扇的赵与文病态地爱着金子!

  只要看看皇上给他的赏赐就知道。别的王爷除了王爷的礼服和印鉴之外,赏的都书、武器,还有各式各样的珍玩珠宝。反观赵与文,除了礼服、印鉴,十几个箱子和托盘里放的全是金灿灿的金子!

  安答远微眯着眼,不想被满室的金子刺伤眼睛。

  “看不出十哥喜欢的是这些!”赵与君代安答远发出惊叹。

  正流着口水抚摸金子的赵与文闻言连头都没顾得回,嘟囔:“那是以前没机会喜欢!金子,真是最可爱的东西!”

  嘎嘎

  安答远觉得头顶飞过万只乌鸦。

  “王爷,您不要招呼十七殿下和阿远小姐吗?”忍不住,赵与文的贴身侍婢如意提醒。真是受不了自己王爷,穿的一身雪白,卧室里却都是金色。

  赵与文愣了半晌,才不甘愿地放开手里的金子,敷衍地把赵与君和安答远让到座位上,迫不及待地让人把金子收拾好。

  “为了庆祝十哥的封王和乔迁之喜,微薄小礼,希望十哥喜欢。”赵与君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只手掌长的卷轴:“这里面是华方国所有侠士的名录故事。”

  安答远看着展开的胳膊长的卷轴,惊叹:“真是小人书一样!”

  赵与文撇撇嘴,不甚在意地收下:“这不过是小玩意,比金子差多了。”

  有这么公然“索贿”的吗?

  “小伴读,你的呢?”赵与文问,希望这个精灵古怪的小丫头拿出一点不一样的。

  安答远从袖口里摸出一尊镀金的小佛像,本来她是觉得赵与文每天道骨仙风又放荡不羁的样子,拿俗气的金子和清心寡欲的释像气气他,看来这礼物是歪打正着,对了赵与文的胃口。

  一把夺过小佛像,赵与文眉开眼笑:“还是你贴心!……虽然,只是镀金的。”

  安答远惊讶,这佛像虽然是镀金,但含金量高达百分之七十的,而且重量和纯金没有很大差别。赵与文能够一眼看出来,说明他对金子很有研究啊!

  眼睛冒光,安答远和赵与君对视一眼,心里乐开了花:

  挖到识金的宝了!

  正捧着小佛像的赵与文,没由来一股恶寒。

  看向向窗外,五月的阳光灿烂。

  第三十一章骑射比赛“红枣儿,来!”安答远对着远处招手,慢慢地踱来一匹深红色的蒙古马。

  “啧啧~真是有其主必有其马!”赵与文摇着折扇摇头晃脑:“小伴读你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如今这匹烈性的蒙古马也被你训成了这个样子。”

  安答远憋着一口气,笑得咬牙切齿。

  赵与文这还不不尽兴,继续调侃:“‘红枣儿’?真是个可爱的名字,简直跟‘小呆瓜’有得一拼!啧啧~你和十七弟的眼光还真是独到又相似啊!”

  安答远也不管赵与文,爬上红枣儿,一夹马肚,朝正在练习射箭的赵与君奔去。

  赵与文见两个小孩子不知道叽叽咕咕地说些什么,还时不时朝自己这里瞟一眼,莫名其妙,该不会是小伴读告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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