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_佳人难再求(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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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

  纪璇菱听不惯这咿咿呀呀的腔调,几次撑着头差点睡过去,见其他小姐们认认真真地听着,她打了个哈欠,起身去花园散散步。

  东院的布局与九年前并没有什么差别,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她还能清楚地记得自己在哪里练武时摔了一跤,在哪逃课被祖父当场抓住,只是可惜如今祖父不在了,能触景生情的这些地方,她也不能随意来往。

  纪璇菱趁着这个机会把其他地界都逛了一遍,不知不觉就到佑荣堂,这是祖父生前练武的地方,他说这侯府的功勋,都是靠着这一身武艺和本事迎来的,一日都不能荒废,才能保证这荣光延续。

  只可惜这佑荣堂荒废了,侯府的威名果真也式微了,她大伯有心无力,便迫切焦躁,她父亲像是看淡了一切一般,若是给他个木鱼,能当场念出四大皆空来。

  纪璇菱叹了口气,她虽然也怀念往日荣光,觉得如今也没什么不好,前世沈温言有一身的本事,做到那位置,也少不了日日的焚膏继晷。

  他们既然没这本领,倒不如尽自己所能,过这安安稳稳的日子。毕竟江山代有人才,谁又能保证永远立于潮头呢。

  纪璇菱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听到谁轻笑一声,她回神才发现,自己险些就要撞上院中的杉树上。

  她若无其事地退后一步。

  “纪小姐是在想什么?”

  纪璇菱看着眼前这个人,这几日他忙着查案,人比上次在茶馆见时清减了些,却依旧高挑挺拔,温润儒雅,不见一丝颓态。

  沈温言这人是不能念的,一想到他,下一瞬他便会出现。

  纪璇菱心觉神奇,问道:“沈大人怎么到这来了。”

  “本想去前院拜见侯爷,方才小厮指路,引我到这来了。”他眼中带着几分促狭之意,似是在笑她的明知故问。

  若非是纪璇菱让人指错路,他又如何会出现在此地。

  沈温言定定看了她片刻,今日的纪璇菱精心打扮了一番,上着藕荷色锦绣花枝宽袖上衣,腰系璎珞细腰带,下着浅蓝色锦缎曳地裙子,都是浅淡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却显得格外轻嫩娇柔,如墨的发丝梳着乖巧的堕马髻,只斜插了几根金镶红宝石的配饰,一粒莹润的红宝石正坠在眉心,与周边细白的皮肤相照应,不远处又点上两对格外灵动的桃花眼,越发显得这张脸明艳动人,让人贪恋地定住目光。

  纪璇菱被他看得不自在,略微偏斜下身子。

  沈温言平日里精明谨慎的,怎么这回犯起了糊涂,她要是相见沈温言,何必在这么多人的时候,单独把他叫到后院来。

  再说他如今在旁人眼中,还是纪锦湘的未来夫婿,饶是她再不拘礼法,任性自由,也不会光明正大叫他来,生怕被人抓不到把柄发作。

  想到这,纪璇菱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见沈温言脸上还是轻柔的微笑,没好气道:“沈三公子,你不是要去见侯爷么,向西走有个回廊,再向北走,那就是了,你不必在这后院耽误时间。”

  “多谢纪小姐。”眼下沈温言哪里又看不出那小厮不是纪璇菱安排的,如今他们孤男寡女的处在一起,被人看到了确实多有不便,匆匆往书房的方向去。

  待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纪璇菱才略微松了口气,四周环顾一圈,赫然看到古木后藏着的一片衣角。

  纪璇菱哀叹一声,认命地到那人藏身之处,还好是她西偏院的丫鬟,只是这丫鬟还有个双胞胎姐姐在东院,两个人都生了张爱说事的嘴,之前她同纪锦湘还借着这两个人斗过一段时间,如今这张嘴要反噬到她身上了。

  纪璇菱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笑问道:“方才你看到什么了?”

  “奴、奴婢……”肩上陡然一疼,她又是疼又是震惊小姐的手劲,红着眼摇头,“小姐,小姐,奴婢当真什么都没有看到。”

  “嗯。”纪璇菱拍拍她的肩膀,“乖啊,小姐看你听话又懂事,这几日你便跟在我身边伺候,不能随意离开,知道么?”

  女婢不敢动,低头顺从地点了点头。

  纪璇菱略微放下心,又将四处看了看,确认没有旁人了,才回戏台前看戏。

  小晓跟在纪璇菱身后,眼下肩膀也不疼了,她又忍不住想起方才看到的一幕,老夫人生辰,她家大小姐竟然连戏也不听了,跟个这么好看的公子待在一处。

  这位公子是谁,又怎么跟大小姐认识的,他们方才笑得这么好看又是在说什么。

  若不是她今天顶了姐姐的差,怕还看不到今日这一幕,若是没被大小姐发现就好了,还能跟姐姐好好说道一番。

  小晓眼中含泪,她知晓,这几日她只能在大小姐眼皮子底下讨生活了。

  前院,靖平侯应付这来往的男客,庭院热闹繁盛,他恍惚间好像又看到了父亲还在的时候,他们府上便就是这样,永远有贵客上门,来的人都带着一张热情的笑脸。

  他和父亲被人簇拥着,恭喜着,被羡慕着,说的每句话都是妙语,做的每件事都得到响应。

  这才应该是他们靖平侯府的样子,这才是往日大将军应该有的气派。

  纪明正有些飘飘然,可听着那一句句恭贺老夫人寿辰又让他明白,今天的热闹只是因为她母亲生辰,只有一瞬,要想这场景永驻,他还有许多要做的。

  想到此纪明正又忍不住头疼,他是空有一番文韬武略,却始终不得圣上重用,他的这两个儿子又不争气,至今连个进士都没考中。

  再看二房的纪明启,眼下他正笑眯眯地跟几个兵部的同僚说话,估计又是在讨论哪个品种的花好看好养。

  从前他这个二弟还不是这样的,日日勤学武功,有一腔热血报国志,虽说听着幼稚,却也激得他奋发上进,也不知道他是经历了什么,如今死气沉沉,油盐不进,只知道摆弄些死物。

  纪明正想着,越看这个二弟越不顺眼,走到他身边道:“前面还有客人来,你出去迎一迎。”

  纪明启看他一眼,收了笑,慢腾腾地到府门口去,磨洋工的样子,跟他在兵部里如出一辙。

  纪明正气得牙痒,只恨不得一脚将人踢到门口去,也省的在这里碍他的眼。

  转头又堆上一脸的微笑:“今日府上宾客多,怠慢了几位大人了。”

  纪明启认识的也都是小曹小吏,听一位侯爷对他们如此客气,诚惶诚恐道:“哪里哪里,侯爷自去照顾贵客,不用在意我等。”

  纪明正笑着点点头,继续去照顾来侯府的贵客。

  沈温言便是在这时提着寿礼姗姗来迟,纪明正见着他沉默了片刻,使眼色让一旁的管事过去。

  管事会意,笑着迎上:“三公子来了。”

  沈温言也不在意被冷待,将礼物递给管事:“家父今日有事耽搁,无法出席,特意命我前来致歉,还望侯爷不要介怀。”

  “哪里,王爷事务繁忙,公子能来已经足够给我们侯府脸面了。”他把东西交给小厮,“公子这边请吧。”

  沈温言颔首,安安静静地跟着,在前厅落座,偶尔也与相熟的人谈上几句。

  一直到宴散,都不见这位侯爷同他说上一句。

  沈温言没露出一丝不悦,笑着同管家拜别,出门时碰上了正在送人的纪明启。

  纪明启看了他许久:“是王府的三公子?”

  沈温言拱手:“是,伯父。”

  纪明启不紧不慢道:“许久没见过你,竟长得这样高了,可还有习武。”

  “习得一点的。”

  闻言纪明启拍了拍他的肩膀,胳膊上的肉确实厚实,笑道:“比我当年还结实些。”

  “伯父谬赞了,纪小将军以一敌百,英姿勃发,又怎么是我可以比的。”

  纪明启摆手:“都是些前尘旧事,做不得数。”他顿了顿,“今日之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今天受冷遇的事,沈温言感激一笑,纪明启又拍拍他的胳膊,背着手回侯府。

  待纪明启到后院,准备跟女儿一起回自己住处时,无意间听到兄长和长嫂的谈话,说的似乎还是和沈温言有关的事。

  何必呢,纪明启心道,他看着沈温言还算是个好孩子,就算锦湘嫁过去,也不会吃什么苦头。

  纪明启步子顿了下,随即又流畅地走向后院,身后的争执声仍旧不息。

  ***

  纪璇菱原以为,好好看着这个小晓,应当不会有人再拿当天的事情做文章,没想到还是有话递到了她耳中。

  “小晓。”纪璇菱摆弄着手中的长鞭,斜看她一眼,“不如你来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小晓心里叫苦,她这几日成天跟在大小姐身边,被她那几位贴身丫鬟盯着,哪里有机会说这些闲话,可那天小姐检查了数次,也不见有其他人,他们又是从哪里知道寿宴那天的事。

  她忙不迭地跪下:“小姐,当真不是我,浅青姐姐与我都快同吃同住了,我哪里有机会说这些话。”

  纪璇菱看向浅青,浅青点了点头:“小姐,确实是这样的。”

  “是啊小姐,是不是当天还有旁人,只是我们没发现?”

  纪璇菱也有过这猜测,可她看了好几圈,有别人的可能性也不大,既然小晓没说,说明有没有人看到根本不重要了,是那人硬要她和沈温言有事,那就必须会有事。

  即使没其他人看到,他们也能找出来个亲眼所见的人。

  纪璇菱叹口气:“那地方府上的人不常去,你当天为何过去。”

  “是位大人家府上的小厮说的,说他们家大人不识路,像是往那个方向去了,让我帮着去找找,这才出现在古木旁边。”

  “哪位大人?”

  小晓摇头:“这我倒是不知道,就是看他打扮与那些大人身边的小厮无异,我便信了。”眼下她也意识到自己是被人骗了,忙保证道:“小姐我所说的都是真的,我对天发誓,都是真的。”

  纪璇菱放下鞭子,手支着头想了想:“我也没说你说假话了,行了你先下去吧,这事容我再想想。”

  小晓忐忑地出了房间,浅青关上门问道:“小姐,你要如何处置?”

  “嗯……”纪璇菱垂眸想了想,“怎么做也难堵住众人的嘴,却也不能任由这流言发酵。”

  “那咱们应当如何?”

  “东院的事咱们不好插手,你先去打听打听是谁看到的,当天的差事如何安排的也抄与我一份。”

  “是。”

  夜间浅青就把东西都准备好了,递到纪璇菱跟前,她扫了一眼:“小楠,不是小晓的姐姐么?”

  “是,他们都说是小楠亲眼见着的。”浅青道,“可当天小楠身体不适,与小晓换了差事,她二人又长得相像,怕是那小厮错把妹妹当成了姐姐。”

  纪璇菱笑道:“行啊,那现在,咱们便去找侯夫人诉苦吧。”

  浅青疑惑地看着自家小姐,虽然她家小姐不像是旁人说的那样,蛮横不讲理,但做事都直接了当,有人欺负了便欺负回去,有人骂了便骂回去,有人敢编排她便等着吃她的鞭子。

  可如今她已经知晓是谁在嚼舌根,小姐没有拿着武器呼啦啦地出门,而是要去到侯夫人那里。

  老天,小姐最不喜欢的不就是表里不一的侯夫人么,让她做主,能帮小姐什么?

  “怎么?”

  浅青便把自己的担心全盘托出,纪璇菱想了想,似乎从前她确实是这样处理事情的,高效且简单。

  许是在沈温言身边耳濡目染久了,也学会了他的盘算,既能解决问题,又能敲打敲打幕后的人,不过去说上几句话,掉几滴眼泪,又有什么妨碍的。

  沈温言当真是害人不浅。

  纪璇菱心道,却高高兴兴拿着东西去东院。

  赵美柔听见是纪璇菱来了,也流露出几丝疑惑,眼下还没见到人,便听到几丝柔柔弱弱的哭声,听声音,竟然像是纪璇菱的。

  她与嬷嬷都从对方眼睛中看到了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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